稍后,一只手将我抓住。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萱萱,原来刚才的景象是个梦。
萱萱摇晃着我,关切道:“杨魁,你没事吧,是做白日梦了吗?”
我缓缓回过神,看到三界牌被紧紧握在手中。
“这玩意有点邪门啊!”
“你刚才梦到什么了?”萱萱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抿了一口水,苦笑道:“没什么,容我再研究一下吧,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萱萱嗔怪道。
我将三界牌放到抽屉里,暂时还不知道如何使用,就先放着吧。
很多问题都是这样,当下想不明白,过几天反而通透了。
萱萱笑嘻嘻地说:“来了几个面试化妆师的人,我来叫你去看看。”
“这么快吗?刚才给人事大姐说了。”我十分震惊。
萱萱摊开手,说:“没错,就是这么快,可能他们一直准备着来面试吧。”
我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好啊,刚好现在没什么事,那我就过一把主考官的瘾。”
说完,我和萱萱一同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便看到一帮男女老少,呜呜泱泱少说几十号人。
人事大姐拎着一沓文件,急匆匆赶过来。
“杨馆长,咱们在哪面试?”
我扭头打量着他们:“这些人都是吗?太多了吧,咱们是殡仪馆,不是宾馆,他们就一点都不怕吗?”
人事大姐迥然而笑:“首先咱们殡仪馆在全市都数得着,算是好单位,多少年没有公开招聘了,现在大学生就业困难,中年人失业严重,所以都想找个牢靠的工作,最主要的原因,比起鬼神而言,他们更害怕穷。”
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个回答好,既然来的都是胆大的人,那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
“去哪?”人事大姐疑惑地看向我。
我抬手指向送别厅,瞬间,她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这合适吗?”
“再合适不过了,一来测试他们的胆子,二来地面宽敞,谁要是有什么才艺,可以顺便表演一番。”
人事大姐没再说话,将手中的文件夹塞给我,转身对面试者传达。
数分钟后,送别厅内站满了人,议论声十分嘈杂,人头不停地攒动,令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厅,多了几分生机。
由于太仓促,没有准备桌椅板凳,于是用几张运尸车拼了张大桌子。
然后又拉了两个移动棺材,放在身后当板凳。
可能是刚才的骚操作太猛,居然吓退了一部分人。
我清了清嗓子,随手指着人群中一位穿着围裙的大妈,问道:“大妈,你知道我们招聘的什么职位吗?”
大妈咧开嘴,露出一对龅牙,笑着说:“俺知道,就是给死人洗脸穿衣裳,这活俺能干,不害怕。”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我笑道:“你说的对,洗脸穿衣服是化妆师的工作,可是还有其他的,比如遗体修复整形,伤口的缝合,你知道吗?”
“缝合知道,俺以前干过裁缝,缝东西可快了,要是不行,俺现在就给你缝一个……”
说完,大妈从怀中掏出针线,就要展示自己的手艺活。
我赶忙喊住:“好啦,我相信,大妈你可以收起道具来了,感谢你的精彩表演,我们……”
大妈急了,争取道:“俺还会别的手艺,力气也大,一人能扛一头山猪,俺得在这里干活,不然就没钱给孩子交学费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微颤,扭头对人事大姐叮嘱道:“待会了解一下她的实际情况,如果说的属实,给她支两千块。”
人事大姐发愣地看着我,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我以为她觉得少,补充道:“给三千吧,现在上大学挺花钱的。”
人事大姐用力点点头:“你跟老馆长确实不一样。”
我笑了笑,从人群中又选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
萱萱不怀好意看向我,暗暗地咬牙。
我也懒得解释,镇定自如地问:“姑娘,说说你选择入职殡仪馆的原因吧!”
姑娘淡然而笑:“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我差点一屁股滑落到地上,在片场听过不少这种激情四溢的宣言式口号。
不曾想在殡仪馆也能听到,实在让人感到震惊。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梦想是来这?”
姑娘昂首挺胸抬头,回复道:“我觉得每一份生命都是值得被尊敬,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每一位逝者走得有尊严,让他们在去世后,得到应有的体面。”
我震惊了,这话也太官方了,这是有记者在场吗?
姑娘的套词是说给谁听的?
人事大姐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伸着脖子寻找什么。
这时,我看到旁边有个男人正举着摄像机对着姑娘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