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其侄子杨望之,现在已经官居临潼县丞,和解延年、龚遂等人一起给贡禹当副手,贡禹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有意在未来让其接任自己的临潼县令一职。
但,在封建时代,像杨氏这样的大家族,是不能将父子叔侄看做一体的。
打个比方,当初,韩说不就恨不得张越去死?
但他的两个儿子,却天天给张越通风报信……
在事实上,这些传承百年的大家族的生存经验无比老道。
他们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多方押注,多方效忠,才是他们能笑到今天的缘故。
所以,张越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手下有某某列侯,某某大臣的子弟,就以为那位列侯或者大臣会站在他这边!
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
杨敞和他的儿子、侄子,是需要分开看待的!
“君候如今身处是非之中,下官为御史中丞,实在不敢光明正大来拜……”杨敞笑着道“可遣家臣子弟来,下官又担忧轻慢君候,不得已,只好行此下策了!”
“令君请坐……”张越笑了笑,不再纠结,让田水将杨敞请着坐下来,然后问道:“敢问令君此来,有何赐教?”
“仆此来,乃是想问君候一个问题……”
“请说!”
“君候欲拓土万里,建不世之功,还是留居长安,辅佐天子,治世安民?”杨敞长身而拜。
张越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的问题,表面上是问:君候您是想走武将路线,还是入朝辅政?
实则潜藏的问题是:君候,您想与吾等为朋友,还是做敌人?
当朋友的话,自是出居居延,掌征伐大权,这长安诸事,就自会有‘朋友们’帮忙处置,帮忙照顾。
而若是入朝辅政?
嘿嘿……
那当然是是敌非友,杨敞与背后的大哥们,是绝不会再给他留什么情面的。
只是……
凭什么?
杨敞也好,他身后的大哥们也罢,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本在他这个英候面前,要他做这样的选择?
地位与权力,到了张越这个地步的人,是轻易不会再受这种讹诈的。
因为他对这样的人来说,我给你的,你才能要,我不给的,你休想染指。
即使那个东西,我根本没有意愿想要,弃之如敝履!
但是……
我不要是我的事情!
你们凭什么来要挟我放弃?
凭你们的权位、关系、人脉和胆量吗?
那又值几个校尉部?
对手握十数万大军的张越而言,够资格与他一起下棋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能让他甘愿让子的棋手,恐怕只有一个半。
那一个是天子,半个是太孙刘进。
其他人?
说句不客气的话,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他可以选择将这些棋子,摆上棋盘,也可以选择其他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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