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听着,忍不住一边奔跑,一边和了起来:“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
自宣王以来,多少仁人志士、英雄豪杰,都曾在这战歌声中,跃马四方,抗击和征服四夷。
这战歌,曾响彻在老马识途的故事中,曾奏响于大启群蛮的辉煌之世。
也曾跟随李牧,鞭笞胡虏于塞外。
更曾在蒙恬的军团中,响彻三千里云与路。
它是管仲低吟的宣言前奏,是楚国数代国君,筚路蓝缕,开拓进取时的隆隆而来脚步。
也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开拓边塞时发出的呐喊之声。
更是李牧、蒙恬,两位大将,出塞时的战鼓。
在这战歌声中,张越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抬起眼帘,看向那前方,已经编队,并迎上来的匈奴骑兵。
张越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不识时务!”
双手握紧手中的陌刀,双脚蹬地,如同闪电一般,他率先冲向了敌人。
身后,长水重骑,组成了一个密集的阵列,紧随其后。
这是他在这数日以来,对这些精锐的要求。
现在看来,他们做的非常出色。
虽然没有经过什么太多训练和磨合,但组成的骑兵阵列,却已经多多少少有些后世的墙式骑兵冲锋的味道。
数百柄长戟,都已经端平。
战马则在催促下,缓慢而持续的加速。
并渐渐抵达顶端。
而远方的匈奴骑兵,在此刻也是嚎叫着、呐喊着,挥舞着他们的武器,冲了过来。
很显然,他们企图,用自己作为屏障,将汉军重骑兵的冲锋势头,阻滞在这一带,并纠缠住这一次的突袭。
算盘,确实是打的很好。
可惜……
张越嘴角微微一笑,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来,然后跃上半空。
锋利的陌刀,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
伴随着风声,迎着冲来的匈奴骑兵,迎头斩下。
这一刀斩下,宛如黑夜中划过天空的闪电。
那匈奴骑兵根本无法躲避,更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径直斩开了身体,连人带马,一起劈开!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像彩虹一样,溅落大地。
而张越则迎着这血雨,直接冲入了敌骑阵列。
就和猛虎冲入羊群一般。
厚重米兰甲,几乎可以免疫任何匈奴人的武器伤害。
不管是青铜铤、环首刀,还是其他什么。
碰在甲具上,就和打在山陵的巨石上一般,只能听个响。
而他手里的陌刀,却堪比死神镰刀一般,不断收割着生命。
短短的数息时间,他便已经凿穿了这支匈奴骑兵的阵列。
他身后,血流如注,残尸断肢,洒落了一地。
在远方观战的卫律以及卫律身边的贵族眼中看来,他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样,散发着令人心悸和恐怖的气息。
让他们忍不住双腿战栗,浑身发毛。
而更让卫律等人惊惧的,还是紧随而来的汉军重骑!
猬集在一起的汉军重骑,组成了一堵高速坚固锋利的骑兵冲锋墙。
他们跟随着前方开路的怪人,像狂风一样,直接凿入了匈奴骑兵的阵列之中。
他们手里平端着的长戟,在高速下,带着巨大的动能,径直的撞了过去,沿着那怪人凿开的路线,轰隆隆的前进!
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匈奴的骑兵,像牧草一样,脆弱、无能。
卫律等人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明白。
这些重骑兵就已经彻底的凿开了他们当面之敌的阵列。
数百名匈奴骑兵,瞬间就像一块被人切开的奶酪,一下子就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而两翼的轻骑兵,则呼啸而来,从他们的两侧掠过,根本就没有理会已经彻底破碎的匈奴骑兵。
卫律傻兮兮的看着这一切,根本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匈奴与汉朝的真正差距吗?”他喃喃自语着:“不应该啊!”
哪怕是那两个男人的巅峰时期,汉匈骑兵的差距,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啊!
即使当年的骠姚校尉,也没有在战场上表现出如此碾压性的优势。
况且,这些年来,匈奴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和进步!
他的部下,虽然没有姑衍万骑那样全员汉械和汉法训练。
但多多少少,也采用和学习了汉骑的训练与编组之法。
可结果……
却还是在汉朝最精锐的重骑兵面前,和草一样脆,与羔羊一样无力!
“为什么?!”卫律不敢相信的问着自己和他身边的人:“为什么?”
“汉朝为何会有这样的骑兵和这样的人物?”
他哪里知道,马蹄铁、马镫、马鞍,给骑兵带来的全新意义与全新诠释呢?
又如何知晓,墙式冲锋,这种重骑兵的终极形态的毁灭性力量呢?
哪怕长水骑兵,其实根本远远未进化完全。
其作战方法与装备,也未达到骑兵的巅峰形态。
但虐一下匈奴人,还是很轻松,很简单的。
这就好比,后世随便一架三代机,哪怕是三哥的辉煌战机,就算卸掉导弹,放弃信息化的电子设备,放到二战,也都能睥睨天下,纵横全球。
旁的不说,就是用机炮轰,都可以轰掉一切对手!
这是就是代差!
这就是文明与系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