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田税不过收入十五万万而已,其中大半还是实物……”
“至于盐铁均输所得……”桑弘羊皱着眉头,道:“已经全部拨入国库,作为军饷和官员俸禄发放下去了……”
“除非公等准许大司农加征田税或者商税,不然大司农最多可以挤出一岁五千万的资金……”
加征田税?
谁有这个胆子?!
田税三十税一,这是太宗皇帝、先帝与当今天子三代人的政绩。
是国家让利于民的善政,是汉室的牌坊。
敢提议加征田税的朝臣,现在还没有出生!
至于商税?
好吧,就现在的大司农盐铁均输有司,就已经有人天天嚷嚷着要‘请烹弘羊’了。
再加商税?
怕不是舆论要炸锅了吧!
恐怕消息一出,明天北阙城楼下,就要上演一出公车上书,请诛奸佞的好戏了。
再说,靠商税又能收多少税?
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根本无济于事。
然而……
这鸿沟2.0,三河朝臣和徐州上计吏们,已经是下定决心,非修不可,不修不行!
对徐州人来说,这关乎生死存亡。
而对河南、河内、河东朝臣贵族来说,这关乎名声人望和形象!
没有人愿意被自己的乡党指责,更不会有人会希望自己的乡党以为自己是‘无用之人’‘无情之人’。
毕竟,谁不是得回家养老?
而且,就算不为自己想想,总该为父母祖宗后代考虑考虑吧?
可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宗族在家乡被人指着脊梁骨戳!
但没有钱,是修不了的,也修不动的!
张越在一侧,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是该向朝臣们推销自己的隧营计划了。
事实上,在张越开始构思这一个西元前的工程兵计划时,一个首要的问题,就凸显了出来——怎么让地主士大夫豪强权贵们割肉!
要知道,汉室的水利工程,一般是豪强贵族的盛宴!
就以数年前的白渠工程来说吧,白渠发动民夫数万,花了三年时间才竣工。
渠道竣工后,灌溉沿途土地数千顷,使得数县百姓受益无穷。
但,得利最多的,却是长安的权贵和地方的豪强。
甚至有人靠着白渠,一次赚下了数倍的身家!
那他们是怎么靠着白渠赚钱的呢?
答案就是奴婢!
秦汉两代,服徭役是每一个始傅臣民的义务。
一般来说,爵位在五大夫以下,官员秩比在六百石以下的,都需要每年无偿为国家服徭役一个月。
但问题就在于,社会的贫富差距是不同的。
有人富裕,有人贫穷。
就像一些商人,家訾数十万,蓄奴十几人。
轮到他去服役的时候,他肯定不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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