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带老爷爷去医院吧。”她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卷发,对宋伽秋说:“虽然应该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要做个全面检查比较放心。”
宋伽秋顿了顿,“还有呢?”
沈谙垂着头整理自己的裙摆,“还有什么?”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么。”
沈谙愣了愣,迟疑道:“以后不要再跟你爷爷吵架了?就算我说了你肯定也不会听吧。”
宋伽秋:“……”
他还以为沈谙这么费力气地救宋老爷子,是想签他。
“小丫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宋老爷子道:“我之后可得好好感谢你。”
沈谙想到什么,哼哼一声,从包里摸出自己的名片塞进宋伽秋手里,道:“你之前看都不看一眼,现在总得看了吧?”
宋伽秋:“……”
宋伽秋把名片揣进宋老爷子的衣兜里,一言不发地带着老爷子离开了。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沈谙按了按后脖颈,虽然刚才她表现得很冷静,但其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掌心也出了一层虚汗,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揉了揉自己仍旧在发颤的手腕。
这年头当好人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沈谙坐了没多久就看见雍逢州和纪允书从侧门进来了,纪允书弯腰在和雍逢州说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雍逢州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里也难得沾染了几分笑意,看起来和纪允书相处得还算是愉快。
明明他们是大学同学,早就认识了,关系好,又这么般配,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沈谙有点不明白雍逢州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留在身边,总不能是觉得跟侄子的前女友在一起很刺激吧?
……按照雍逢州那种疯子思维,没准还真是这样。
“又在发什么呆。”雍逢州轻啧一声,他已经到了沈谙面前,忽然皱起眉:“怎么头发搞得这么乱?”
沈谙刚才一通忙活,之前精心做好的造型自然已经功亏一篑,她轻咳一声,“没什么,雍先生,您忙完了吗?我……”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
因为雍逢州抬起手,修长五指穿插进她的头发,以手为梳,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梳顺,沈谙能感觉到他指尖擦过自己的头皮,就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让她浑身都有点僵硬。
“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不看着就把自己弄得乱糟糟。”雍逢州淡声道:“玩儿够了么?够了就回去。”
沈谙连忙点头,“好的。”
纪允书对她眨眨眼,“下次出来一起玩儿哦。”
沈谙客套地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轮椅的推手,带着雍逢州一起向外走去。
宴会并未结束,大厅里筹光交错,衣香鬓影,处处都弥漫着奢靡的酒气和浓郁的脂粉气,两人穿过这过眼浮华,即将到达正厅的出口时,被人拦住了。
“雍、雍先生您好!”来人是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紧身西装箍出一身肥肉,一圈叠着一圈,看着颇为滑稽,他拘谨地站在雍逢州面前,“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雍逢州随意道:“领针。”
“对对对,是我拍下的。”地中海连忙说,又赶忙对沈谙鞠了一躬:“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