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秦王笑着擦去子楚眼中热泪,平静地说道:“生老病死,此古之循环也,寡人为君数十载,已是足以!切莫作小女儿状!我大秦未来的王,只能流血,不可流泪!”
“诺!”子楚努力地忍住眼中的泪水。
秦王冰冷的双手再度将子楚的双手握在其中,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正因为寡人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寡人要为我孙儿将前面的路给铲平!”
不待子楚有所反应,秦王便继续说道:“前日,寡人已经安排人到雍城中,将安国君赐死。”
“啊?!”子楚心中大惊,背后冷汗直冒!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该是有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赐死自己的儿子,更将此事如此平淡地讲出来,讲给自己的孙儿听。
“子楚吾孙!”秦王和蔼的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缓缓地说道:“自为王的那一刻起,吾等便不再是任何人的儿子、父亲、丈夫,而是这千里疆土、万千子民的王!亲情、爱情于我等而言,便成那可望而不可即之物矣!”
“凡是利于大秦者,虽敌雠之子,亦可用之;凡不利于大秦者,虽亲朋至交,总大功之臣,不得不杀之时,不得不杀也!”说着,秦王又轻轻咳了几声。
压住心中翻滚的气血,止住想要为自己捶背顺气的子楚,秦王继续说道:“安国君,在朝数十载,朝中人脉远高于汝。寡人尚在,便敢当堂违抗王命,大闹朝堂。虽然被寡人贬到了雍城,然,一旦寡人去后,难免他在兴风作浪,我大秦却再也经受不起如此动乱了!”
子楚听着秦王无可奈何的叹息,终是饱含热泪地点着头。
“安国君如此。”秦王将子楚明白自己的用意,随即继续说道:“武安君与相国,亦是如此!”
“王上!”子楚闻言赶紧回道:“我王容禀:武安君乃国之栋梁,不仅大功于朝,更无一丝骄纵之意,定不会又安国君之心思,相国更与孙儿亦师亦友之人,稳定朝局,守护疆土都少不得此二人也!”
秦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白起,功太高也!除了长平之战,便再无败迹!去岁河内之战,寡人便是想要去一去他的功劳,可不想赢摎将军大意轻敌,致使十万秦兵饮恨周邑!不得已,寡人又只能再次启用了白起。这便又有了函谷之胜!”
“可正因为如此!”秦王继续说道:“经此一战,白起在军中的威望再无人可匹,甚至已经高过了寡人,还记得寡人昏迷那两日,白起即行君王之事,麾下将士竟无一人质疑!此已经不是一般的功高盖主,而是尾大不掉了!寡人尤且敬其三分,若是等寡人去了,汝还能制之乎?”
“武安君一心为我大秦,定不至于......”子楚努力分辨着,虽然他也不太爽白起,毕竟他当日支持的可是安国君,但没办法,秦国现在还真得靠白起才能撑起来。河内一战,损失太大了!除了白起,名将几乎只剩下了王龁和司马错,而王龁还已经半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