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想法,从白起的角度却是万万想不到的,不是白起不懂朝堂的波诡云谲,更不是因为白起长于军务短于政务,而是因为白起至始至终都只想着秦国的安危与强盛,根本不会理会个人的荣辱。
听着秦王的夸赞之语,阶下二人也是连称不敢。
摆了摆手,秦王当即进入正题,对白起问道:“如今前线是何情形,武安君且与寡人细说一番。”
“诺!”白起立即应诺,当下也确实没有比周邑之战更为要紧的事儿了。
“从司马错将军前夜之来信来看,目前周邑大半地盘已经在我军的控制范围,而其余地盘应该是被魏军所夺,而开往河内的军队回禀河内郡大部已为赵军所占,从中不难看出,魏国与赵国应该已经对河内、周邑之地有所划分,只是不知为何周邑之地会划给了魏国。”白起颇有些不解地说道。
“周邑之地虽是富饶。”秦王略略思考,随即开口说道:“然,周邑于赵国而言,到底属于飞地一片,故此赵国放弃之而换取魏国对于河内之地的支持,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仅仅如此倒还好,如此一来赵国定不会为魏国之地而拼命也!就怕是两国还有其他的约定。”白起继续说道:“如今,周王畿外围,我军四万大军着占据西部地区,魏军三万多人占据东南半壁,而赵国骑兵约么一万五千人占着北方。”
“三方成互斥之势,谁也奈何不得谁!末将令蜀中之军增援前线,将司马错麾下已经久战的士卒换下,同时继续保持与赵、魏之对峙。”白起顿了顿,看着上头皱着眉头的秦王,自然明白一贯敢打敢冲的王上,并不喜欢这样的认怂式安排。
随即白起便解释道:“禀我王,依末将之意,此战不宜再打了。此战我军战损高达十余万,自去岁以来,我军战兵损失太过严重,已经不足以再发动大的战争了。”
秦王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作为王上,他当然知道去岁长平之败和今年的周王畿之战,让秦国的男丁损失惨重。
但越是如此,秦王却越是不甘心,尤其是今年!虽然中途由周王畿的波折,但终究自己是胜利的一方,毕竟是自己打得四国联军满地跑的!难道自己损兵十余万,获得的竟然是一场毫无意义,甚至的亏本的胜利吗?
“十余万大军埋骨函谷关外,却未能夺下一尺之地,甚至还失了河东半郡,卿以为,此可乎?我军损兵折将,联军不也损兵更多焉?”秦王冷冷地问道。
“我王容禀,联军虽损兵三十万,倍于我军!然,此却为四国至损失也。却是若是此时罢手,我军还可保住周邑大半之地,若是强行再攻,赵、魏两国自然不好受,却可能给楚国造成机会也!”白起劝导道。
“我鄢郢尚有大军十万,谅他楚国也不敢妄动!”秦王愤怒道:“只说,我军若是孤注一掷,上将军可有把握为寡人拿下周邑之地!”
白起看着眼前的秦王,心中颇为疑惑,王上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暴躁而急切焉?
一时之间,白起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复秦王。有把握吗?说实话,真的不知道!且不说自己的主力已成疲军,对手更是赵、魏两国,魏国还好说,唯独这赵国。虽然其主力也在长平一战终消耗颇巨,可今岁的大战赵军之损失却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