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粮山中,赵括与新收的家将赵启一起在沙盘上模拟着后续的战况。
与沙盘上的宁静不同,丹水东岸人声鼎沸!赵军主力抵达东岸,短暂的混乱后,赵军迅速完成整合。
一队队的骑兵伴着漫天的箭雨和巨大的石炮呼啸而出;
一排排步卒携带着云梯、箭塔、撞车,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秦军壁垒快速逼近!
黑云压城城欲摧!
壁垒之上的秦军似乎也感受到了赵军压迫的气息——那是死神的死亡之镰划过肌肤的彻骨寒意。
“风!大风!”秦军弓兵校尉再次鼓舞士气。
一阵箭雨从秦军后方阵地升起落在壁垒前方,但仍有一些箭矢掉在了壁垒之上。
校尉无奈,他们是第四批进行轮换的弓兵营,上来后不久,便是壁垒最岌岌可危的时刻,自己拼尽全力才稍稍将赵军压制了一会儿,而自己的营在这高强度的对射中已经残破不堪。好在都尉及时补充了一批兵力。
但这一营人马已经连续发射箭矢有一个多时辰了,而本应在半个时辰前就来替换的弓兵营迟迟没有到来,自己这一营人马只好继续作战。传令兵已经发出许久,却迟迟得不到轮换休息的指令。
或许处处烽火,将军手中已经没有轮换的部队吧!隔壁的那营弓兵好似比自家还早来许多。
一个多时辰的高强度作战,下面的士卒早已疲惫不堪。无论是力量还是准头都差了很多。看着士卒们胀痛的双手,校尉心中别提有多心疼了。可是手中的令旗依然不自觉的举了起来。
“引!”校尉含泪举旗高喊道。
麾下士卒来不及休息,呼呼猛吸了两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把箭搭上,将弓抬高,已经顾不得角度了,只要方向没错,把箭射出去,射到赵军中就可以了。
原来觉得轻于鸿毛的弓仿佛重如泰山,原本轻易可以拉开的弓弦似乎突然变得生涩无比,连箭头也不受控制地开始乱窜。
哦,原来是自己的手在抖!
怎么可能?弓手的手怎么能抖!稳住啊!该死的稳住!
校尉!快下令啊!让我赶紧把这该死的箭射出去啊!
快点啊,顶不住了!
“放!”校尉见状也顾不得几个没有来得及搭弓的士卒,在大多数的弓弦拉开却没有一次性地完全拉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高声破音的时候他就知道,在士卒大口大口喘气、呼吸的时候他就知道——麾下的弓兵已经到达极限了,必须要休息了。
明显弱了一成的箭雨再次从秦军后阵发射出去,有静无力地落在了赵军军阵,却不再能泛起多大的浪花了。
校尉按捺住又想举起的右手,望着瘫坐在地的弓兵们,他知道,刚刚这样的箭雨杀伤力太低了,甚至是聊胜于无,再勉强射击也是徒劳。
而受秦军的箭雨威力下降的影响,赵军军阵再次爆发欢呼声,他们知道秦军不行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壁垒之上,赵军也是士气一振,好几处生生逼退了精锐的秦军大剑士,而秦军死士也已经所剩无几,眼见着壁垒之上,赵军越来越多,秦军的底牌尽出,已经无可施为,整条防线似乎已经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