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壮妇显然更明白父亲的心理,随即戳了戳自己那憨憨的丈夫,说道:“阿爹这是高兴的哩!”
“是耶是耶,高兴啊!”老汉不住地点着头,泪花随即顺着沟沟壑壑流入了咧开的大嘴中。嗯,甜的哩!
“阿爹!”壮妇趁着老汉高兴,壮着胆子越过自家丈夫,直接对老汉说道:“阿爹,咱想的是趁着今年收成好,还是卖一部分粮食给官家哩!”
“咱不是说过哩,今年粮价高,卖给粮商划算些!”闻听媳妇的话语,一旁的汉子有些不开心地打断道。
一旁的壮妇听得丈夫的话语,刚刚鼓起的勇气又被压了下去。
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老汉知道自家的儿媳妇不是不讲理的人,所言必有其道理,倒是自家的憨儿往往一根筋,随即老汉反手就给壮汉的头上来了一巴掌,直打得壮汉抱头鼠窜,那个带着自己生猎野兽的父亲回来了!
“显得你了!”处理完不争气的儿子,老汉这才转过头温和地对儿媳妇说道:“孩子,你别说,别管那憨货!有爹在呢,还敢吼你?看我不收拾他。”
躲闪到一旁的壮汉挠着头,弱弱地轻声说道:“没吼啊我!”
话音未毕,老爹一个凶狠的眼神杀到,壮汉再不敢言语。
有了老爹撑腰的妇人随即腰杆子硬了起来,缓声说道:“阿爹!是这样的,那位大人说了,王上定下12文一斗的最低价格,此举一则是为了稳定粮价,不让我等吃亏,二则多年征战,粮库中确也缺粮。”
老汉闻言点点头,说道:“这吾也知道,如今的王上是千年难得的好王上,按理说咱是应该知恩图报,可是那憨小子说粮商那边的价格会更高。”
老汉略略沉吟地说道:“今年虽然收成好,但前几年的欠账也不少,若是把粮卖给了官家,恐怕还了账也就剩不了几个子了!老婆子还说要给孙儿们置办些衣物呐!”
“你看吧!都说了,还是要给价高的粮商好哩!”汉子听了老爹否定的话语,一下子又来了劲儿。
妇人却没有理会自己丈夫,而是继续对着老爹继续说道:“阿爹,你不知矣!那位分田的大人说了:王上知道官家收粮的价格不一定比得过一众的粮商,更不愿吾等贫苦人家吃亏,所以吾等没给官家卖一份粮都会记录在案,只要达到一定的数量便能得一爵位,得爵之后不论从军还是为吏都是可以的哩!”
“啊?还有这等好事?”老汉闻言便是一惊,那可是爵位啊,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还能给安排为吏,我的天老爷,自己家要发达了啊!
可随即老汉又冷静了下来,对儿媳妇问道:“要卖多少粮秣才能得爵啊!若是太多,只怕......”
虽然这么担心地说着,但老汉的心已经扑到了“爵位”二字上了,见惯了世事的老汉可是太明白有爵位和没爵位的区别了。
虽然现在有爵位的老爷也要纳粮当差了,但不说别的,单单那份铁饭碗和公家的职份田就够让无数人流口水了,再加上得爵后的各种隐性收益!
老汉已经暗暗发誓即便是苛刻些,要自家吃上十年的苦工,也要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明白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早些得了爵位便能早一日从根本改变自家的生活,而且这样的机会可能会随着府库的充实而随时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