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到赵括的问题,廉颇将军深叹了口气。既是为三年里死去的忠魂而叹,也是为即将落幕的自己而叹。
“三年来,对岸的秦军不断增兵,壁垒是越建越深、越建越广!从最开始的我军倚仗骑军之利主动进攻,到前两年的互相渡河试探,到了今年我军已经只能是缩在壁垒中被动地防守了。”廉颇简要介绍如今的形式,赵括没有打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说到战略主动权的丧失,老将军显然一肚子的气:“老夫连发告急军情,三年来关于援兵的信函不下百余封,却如泥牛入海,收效甚微!仅在空仓岭防线陷落时有过十二万的援军,再来就是北地骑军在扫荡匈奴后南下的七万骑军,后续还有几批不足万人的援军,到今年,百里石长城防线的兵力也被迫撤回,老夫实在没法,连运粮的农夫也强制三抽一留在军营。而对岸的秦兵似乎援兵源源不绝,据探子回报,对岸秦军已增兵之五十余万,若再无援兵,这丹水防线恐怕……”
“非是王上与众朝臣不愿发兵相援啊!”赵括见廉颇情绪有些激动,赶忙为王上解释了一句,可是赵括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于是继续问道:“廉颇将军,本将需要知道,丹水防线目前能战着几何?”
廉颇稳了稳情绪,总结式说道“截至昨日,丹水防线共有骑军十二万,步军三十万人,但三年的对峙里,精锐老兵消耗过胜,我军早已不复往日之精锐。这四十万大军中,有过半人数只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上不了马,拉不得弓,没有章法,没有多少战力。马服君带来的援军虽不全为精锐,但也可解丹水防线燃眉之急!”
显然廉颇已经查探了赵括的兵马情况,见赵括的眼神一直在韩王山上逡巡,似要从地图上看清他的排兵布阵,便说道:“马服君,我来与你讲解具体的兵力分布情况。”
赵括没有理会廉颇的好意,仍然呆呆地望着地图,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受许多。原以为韩王山前线起码还有三十万可战之兵,没想到只有区区二十万,那这样一来,如果还要执行自己的计划——守得住吗?
可是自己还有的选择吗?守是死,攻是死,为守而攻是自己想到的唯一方法,可这样的方法——需要眼前这位老人的以死相拼!他愿意吗?望着一生操劳、两鬓斑白的“战神”,即便他愿意,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该死的系统啊,要我做任务,你好歹发点道具啊!
“老将军,其实在我看完全部军报被推选出来替代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场战争,赵国已经输了!”赵括转过头,默默看着廉颇将军,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诉说这个悲伤的故事!
“大战在即,为将者岂可轻易言败!”廉颇有些愤怒,刚刚还觉得这小子有点东西,怎么就突然说这么丧气的话。
“老将军息怒。且听我言。刚刚我说过,不是王上不愿早发援兵,而是没有援兵可派遣。就像老将军扣留运粮农夫一般,我带来的援军除了帐外这五百亲兵外,余者皆是从朝中众臣手中扣出来的佃农。而就像这样的佃农,赵国也组织不出第二批了。”赵括徐徐地说着。
“怎么可能!我赵国沃野千里!怎可能!无兵……”廉颇显然也想到了这恐怕是真的了,但他无法接受,“定是朝中阻隔,不愿发兵取这上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