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一桌子的人都没声儿了。
半晌,还是盛叔干笑了两声开口,“薛大姨,有那么严重么,不就是吃点偏方么。”
姥姥脸色凝重的看向他,“他这病跟你不一样,病的不是一天两天,算起来,其实他两年前就该走了,下面早就知道了,要是治起来,就得虚实同治。”
说着,姥姥看向沈叔叔也叹口气,“小沈,其实这事儿也怪大姨把话扔早了,大姨一开始也没把这事儿想的太难,只是没成想,昨晚看香,你这事儿……”
沈叔叔抬手打断姥姥的话,“薛大姨,你的意思是,我的病,有治愈的希望是吗。”
姥姥提气,“不敢说治愈,但要是成了,至少让你多活十五年!”
盛叔抽冷气的声音听的我都门清,“十,十五年?”
我想起姥姥昨晚吐血的样子,心里开始发紧,怎么觉得,这事儿比姥姥给那些老仙儿安排堂口难多了啊……
“薛大姨,关于沈某的病灶,您有几成把握。”
姥姥的神色异常严峻,“五成。”
“五成?!!”
盛叔慌了,“才一半啊,沈总,这个,我看……”
“沈某愿意一试!”
不光我,就连姥姥都惊了,没想到沈叔叔这么痛快坚决的就答应了,连他那个假装精神溜号的外甥都顷刻间流露出一丝控制不住的诧异。
姥姥赶忙张口,“小沈,这不是儿戏,用药上我儿子该怎么用怎么用,但这里涉及到你的虚病,哪怕我摆弄了几十年的阴阳道道也不敢说十拿九稳,虚实之间,这里面最怕的就是横生变节……”
“我懂。”
沈叔叔的脸上满是凝重认真,“大姨,我相信您,我被判过无数次死刑,如果有活着的机会,别说是五成这么多,就算是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那沈某也愿意一试!”
“舅舅!”
看看,那个各色坐不住了,神色不悦的看向沈叔叔,“我不同意。”
沈叔叔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记着你来时怎么答应我的么,要听我的话,舅舅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陆星月绷着脸看他,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在座的无不紧张,气氛压抑的就如同闷燥**的三伏天,每个人都蠢蠢欲动的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每个人也都碍着某种说不清楚的因素只能干憋着肚子里的语言,放眼看去,除了姥姥和沈叔叔,表情无一不跟便秘般的难受。
就连我都紧张了,听姥姥的意思是只有一半的把握能给沈叔叔的病看好,我相信姥姥,但是,我也怕姥姥没给沈叔叔看好,那沈叔叔会死么,姥姥会不会还那么吐血?
姥姥倒是无谓这个气氛,沉着的又问了一遍沈叔叔是否确定,得到他笃定的答复后起身直接就安排上了,“若文啊,你晒完草药就去邻村的狗场买条黑狗,记住,要成年黑狗,一根杂毛都不能有的,七号之前一定要给我买回来,我要活狗扒皮,给小沈遮星……”
二舅皱眉,“妈,狗场那都是土狗,买条黑的倒行,没杂毛的,这有点费劲啊。”
姥姥抬眼瞄了下院子,心思有点重,“先去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把咱家金刚……”
“不行动金刚!!”
我急了,一屁股站起来,活狗扒皮……开玩笑啊,扒完皮我金刚还有命了么!
姥姥抿嘴看了我一眼,“谁说动金刚了!”
“想想也不行……”
我带着哭腔的张嘴,执拗的站在那里,“金刚是我朋友,不行扒我朋友皮……”
“葆四……”
那明月想说什么,姥姥抬手按下她的话,“姥没说要扒金刚的皮,是说让你二舅去找咱家金刚以前配过的崽儿,先让你二舅去买,邻村买不到,就去县里的狗市,肯定能买到的。”
我看着姥姥直吭哧,“你得说话算话。”
沈叔叔也在旁边插嘴,“小四宝,你放心,叔叔也不同意动你家的狗,养了这么久,都有感情的……”
姥姥完全不想跟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眼皮一挑,看向沈叔叔,“小沈,你有信奉的宗教么。”
沈叔叔不解,“有讲究么,我对各大教都有虔诚敬仰之心,硬说要比较了解的话,那应该算是,佛教吧。”
姥姥点头,眼里满是精光,“那好,八号整天,你需身披黑狗外皮,端坐于室,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出门,尤其是晚上,届时我会召请中央大日日来,东方不动如来,南方宝生如来,西方阿弥陀佛,北方不空成就佛,此五方如来镇宅,并且教你念五方佛神咒,只要你能熬过一夜,那你的病,就好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