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安阳县衙正堂。
一个衣服洗的发白的中年人,正跪在地上磕头,哭求着师爷打扮的山羊胡中年人。
“大人,我儿林亦是无辜的,他才第一天当值,连县衙什么样子,镇魔堂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伙同妖人盗窃道术?冤枉……冤枉啊!”
中年人正是林亦的养父苏怀志。
自从县衙捕快将林亦伙同妖人,盗窃道术被流放边陲的消息告诉他后,整个人直接崩溃。
他知道林亦是冤枉的,所以特地从乡下赶来县衙,求见县令大人,希望能够放了林亦。
但县令大人都懒得见他,直接让师爷张生财去应付。
张生财鄙夷地看着苏怀志,正色道:“你怎么就知道林亦是无辜的?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知道镇魔堂在哪里?再说此案证据确凿,林亦也已经签字画押认罪了,念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滚吧!”
“大人!”
苏怀志跪爬到师爷张生财面前,抱住张生财的腿,哀求道:“求大人放了我儿子,我给大人您当牛做马都愿意……他真的是无辜的!”
“滚!”
张生财一脚将苏怀志踹了出去,晦气的拍了拍裤腿,怒道:“你个乡巴佬,弄脏本师爷的裤子,你赔得起?”
他大手一挥:“来人,将这大闹县衙的狗东西丢出去!”
“是!”
几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走了过来,刚准备将苏怀志给架出去,就看到县衙大门走进来几个人。
正是林亦跟方晴雪以及胖捕头和瘦捕快。
“爹?”
林亦跟原宿主记忆融合,内心深处的感情一下子爆发,他红着眼睛冲了过去,怒斥道:“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普通老百姓,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师爷张生财没想到林亦居然回来了,倒也没有多想,冷笑道:“在安阳县,本师爷就是王法!”
林亦怒从心头起,刚准备上前揍人,却发现养父苏怀志拉着他,惶恐道:“林亦不要打,不要打!”
苏怀志太清楚不过,林亦本就是戴罪之身,再多加个殴打师爷的罪名,后果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啊?”
苏怀志怀疑自己听错了,道:“真的?可你现在是阶下囚,人家有什么理由帮你?”
林亦道:“我是读书人!”
苏怀志叹息道:“说是读书人,可没有文道之心,谁会真当我们是个读书人?不过是能认识几个字,读几篇文章的半文盲罢了!”
林亦面露苦笑,道:“放心吧!”
他知道养父苏怀志的性格,是那种比较迂腐的读书人,什么事都循规蹈矩,这里不符合规矩,那里又是有什么理由……
说再多,倒不如让他好好看戏。
方晴雪淡漠地看了眼张生财,平静道:“你们孙县令何在?”
张生财谄媚道:“回大人,县令大人有事不在县衙,有什么事大人跟我说就好!”
“关于县衙镇魔堂道术失窃的事,我们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首先抓获了贼人同伙林亦,另外贼人的踪迹也在侦查当中,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贼人缉拿归案,失窃的道术也将完好无缺的找回来!”
方晴雪看向张生财,道:“孙县令不在县衙?那县衙中的那道七品官气是谁的?”
身为大衍官员,只要册封官职,镇国圣院就会降下文道官气,文道学士只要入品,便能修炼文术,这望气就是文术的一种。
“这……”
张生财愣住,讪笑道:“可能是县令大人刚回来吧,话说学士大人年纪轻轻,就会望气之术,前途不可限量啊!”
方晴雪对这种马屁毫无感觉,淡漠道:“去通知孙县令吧,就说平洲书院的方晴雪拜见,想了解下林亦的案子!”
“是!”
张生财点了点头,可下一刻回过神来,神色猛地大变:“啊?方……方晴雪?”
嗡!
张生财脑瓜子当时就麻了,身形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居然是去年圣前会试中的会元,这可是州牧大人都要以礼相待的文道天骄。
七品仁者境!
张生财咽了咽口水,内心慌乱不已,连忙跑向县衙后院,边走边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