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不是要为今日和从前的事情,吓到魂飞魄散?!”
就在此时,一个厚重的声音,从阁楼一角传来:“学府学舍,清净之地,尔等不勤思苦学,在此喧哗做甚?!”
便有一位穿着锦衣,踩着木屐,腰间配着一条戒尺的中年男子,从其上走出来。
他的肩膀上,立着两个文字。
一曰权,二曰术。
他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在院子里的那些学生,吓得这些人立刻噤声。
然后,他便看向在门口的郭荣与王安。
“郭荣!”这男子哼了一声,道:“你欠学舍的住宿费可凑齐了?”
“居然还敢回来!”
“要不是何教习求情,加上本教习慈悲为怀,你可知道,单单是你欠学舍的住宿费这一条,我便可将你投入学府的法狱,罚你去地底为苦工来抵偿!”
郭荣呵呵一笑,浑不在乎此人言语中的冒犯,他只是呵呵一笑,道:“我就随便看看……”
“既然不欢迎,那我便告辞了!”
这人立刻就被刺激到了,仿佛郭荣没有到他面前来磕头谢恩,简直是犯下了弥天大罪一样,立刻就怒不可遏。
但郭荣却已经把屁股一扭,转头离开了此地。
王安连忙跟上前去。
王姓教习,阴沉着脸,看着郭荣的背影,手上的青筋都要爆开了一般。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便笑了起来:“将死之人,我何必与之计较!”
“常开已得郡府授职,不日就要归来,到时……”
“便是那姓何的再要护你,也是护持不住!”
学府终究只是道理研修之地。
哪里能与郡府人道抗衡?!
那姓何的也不过是个学府教习而已,也就是自身道理能凝成三个字,比他多一个而已。
如何能与那煌煌人道对抗?
想到这里,王教习心中就和饮了纯酿一般畅快!
……………………
“阿荣……阿荣……”王安快步追上郭荣:“您别生气啊……同窗们和王教习……”他本想说他们都是好人,没有恶意,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道:“不知者无罪,阿荣莫要与他们计较……”
“我不会与他们计较!”郭荣抬头望天:“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天穹上的那张法网,正在走向崩毁的末日。
迟则三五年,短则一两个月。
过去一千年来,滥用这张法网,为己谋私,制造冤案,肆无忌惮的欺凌凡人的玄国,将自食恶果。
从人道中诞生,从冤魂与血泪中孕育的凶灵,将反噬所有人!
这座学府,还有这整个玄国,上上下下的修士、官员,以及那些曾经用过人道祈愿之力的人,都会是那头凶灵出生后的猎物。
这就是人道之劫。
也是凡人反抗修士的究极手段与最终震慑!
以血为媒,以肉为引,以怨气为食,以仇恨为骨,以愤怒为皮,以不甘为肉。
于是……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曾经甚至有仙帝,也陨落于这一重劫难的反噬中!
但是……
郭荣心中,还是有着一个疑问的。
这张法网,才将将千年,以法网的年纪来说,应该正当壮年。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这玄国之人,个个都疯掉了,傻掉了。
拿着凡人当猪狗,肆无忌惮的欺压剥削,随意的拷打。
不然,它的崩朽速度,不该如此迅速!
所以,必然有外力介入其中。
只是……
“这和我有什么干系?”郭荣耸耸肩:“只要他们不惹我,我才懒得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反正,在他眼中,这玄国的官员和修士。
以目前来看,有一个算一个。
就算是全死光了,也是给天地减负,给凡人做善事。
死得其所,理所应当!
“王安啊……”郭荣对王安随口道:“你和你的家人,最近抓紧时间,想个办法,离开这大燕玄国吧……”
“嗯……”
“你要是不想活命,当我没说……”郭荣笑了笑。
王安闻言,顿时神色凝重起来。
圣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所以……
阿荣肯定看到了什么!
于是,王安躬身一拜:“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