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锦衣卫只能眼睁睁看着,孔大人领着齐党,领着一群门生,泼皮把北镇抚衙门给烧了!
不多时,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里火光冲天,浓烟将附近几条街都笼罩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闯贼进城了呢。
衙门外,胡同里。
骆养性早就来了,他也不傻呀,骆大人带着大批锦衣卫心腹藏在巷子里,耐着性子没出手。
他就等着齐党动手烧他的衙门官厅,再动手抓个现行!
如今呐,骆大人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他对着铜镜瞧了瞧自己。
他自己这个脑袋四四方方,天生就是个背锅的。
那不然咧?
皇上,首辅,国公,侯爷,周氏父子……陷害忠良这口黑锅,让谁背都不合适呀,不是朝廷重臣就是皇亲国戚。
所以说这口黑锅不大不小,扣在他骆大人脑袋上正合适!
骆大人也想开了,干!
人活一世图个啥,不就是荣华富贵么。
等到北镇抚司衙门烧透了,火灭了,骆养性才突然发动,带着大批心腹从巷子里冲了出去。
“抓!”
沿街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呵斥声,锦衣卫倾巢而出大肆搜捕凶犯。
“大明律,聚众冲击衙门无论从犯,主犯皆斩!”
大明律还真有这条,不过在大明的读书人眼中,大明律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纸呢。
“谁敢!”
孔贞运一瞪眼睛,将油黑发亮的拐杖往地上顿了顿。
“咚咚咚!”
青砖地面咣咣作响,都御使大人威风八面,齐党官员一拥而上,将孔圣人雕像往地上一搁。
“来!”
言下之意,圣人在此,你动一个我看看?
这一招是大杀器!
谁敢动圣人雕像啊,更别提孔老大人可是正经八百的圣人之后,这模样还真是挺唬人的。
只是没料到,猛然间,锦衣卫突然出手了,先是一顿乱棍猛揍,将队伍里那群泼皮,无赖揍的满地打滚,很快乞丐们一个个见势不妙,把破碗一扔掉头就跑,撒开脚丫子跑的飞快。
这时又有一伙锦衣卫,突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人人手里都提着一根……套马杆。
“刷,刷,刷!”
一下子就把齐党的官员套住了,拽倒了,蒙上黑布拖进小巷子里又是一顿暴揍。
“哎哟,哎哟!”
一时间哭爹喊娘,惨叫声一片。
锦衣卫打仗不行,对付这么一伙读书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眨眼,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孔贞运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千多人的队伍作鸟兽散,变戏法一样就变没了。
一阵微风吹过,就只剩下孔老大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街上,身前还有那尊圣人雕塑。
这个不能打,这个得好吃好喝供着。
“哒,哒。”
不多时,拿了人,骆养性身穿威严的飞鱼服徐徐走来,他有些浑浊的眼中透着森森杀意。
“孔大人……哎?”
骆养性连话还没说完,孔贞运孔老大人就眼皮一翻,缓缓向后倒了下去,右都御使大人又晕过去了。
“哎,哎?”
骆养性人都看傻了,骂出了周世显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的口头禅:“我尼玛!”
这也行?
骆养性抓了抓头皮,讷讷道:“各位父老可得给咱做个见证,孔大人是自己晕过去的,咱可没打他!”
右都御使,圣人之后?
孔老大人可真不傻,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啊呸!”
骆养性一口唾沫吐了过去,这是个什么玩意啊,他竟然被气笑了,早怎么没发现齐党这伙人是绣花枕头,不中用呢?
这一动手抓人齐党就原形毕露了,连裤衩都被扒下来了,这战斗力还不如那帮泼皮呢,那帮泼皮好歹还反抗了一番。
“嘶!”
骆养性抽着气,抓了抓头发,心中生出一团疑云,齐党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呀,早先怎么没发现呢?
十几年了呀,这十几年来为啥大家伙,就被这帮人给吓住了呢?
这个问题骆养性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是什么心思周密的人,想不明白就算了。
“来人呐。”
骆大人徐徐道:“把圣人抬回庙里。”
周围一群锦衣将校,嬉皮笑脸的应了:“好咧!”
几个锦衣卫大步上前,从孔贞运孔老大人身上跨了过去,把圣人雕塑抬了起来送回文庙。
“啐。”
骆养性又啐了一口唾沫:“圣人在庙里好好的享受着香火供奉,你把他老人家抬出来干啥?”
“呸,不孝子孙!”
地上躺着的孔贞运双目紧闭,抽抽着,哼哼着,也不知这话孔大人听没听见。
傍晚,紫禁城。
一听说齐党被锦衣卫连锅端了,崇祯爷气的都哆嗦了,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他从龙椅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又是一个窝心脚,将骆养性踹的一跟头栽了出去。
“你,你!”
皇上急怒攻心,齐党是能随便抓的?
这下子朝野矛盾激化了,他崇祯也要被牵连,背上一个昏君的骂名了,厂卫鹰犬不能杀尽天下士子,读书人却不会善罢甘休。
江南那帮读书人……又要闹腾了。
崇祯爷暴跳如雷:“说,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
崇祯帝这一脚踹的骆养性低着头,咬着牙,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却狠狠叫道:“回皇上的话,没人指使,是卑职实在看不过眼!”
他一口把这只死苍蝇吞了下去,狠狠道:“大明律,是大明律给卑职的胆子,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