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沃里那块稻田原是李健家的,旷德军租来后,在稻田周围用两米多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稻田里种植的禾苗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生长。所以常常引来村民的围观和议论。
“周围稻谷都收割完了,就他这几亩稻田,恐怕还不够周围老鼠吃呢。”
“你没看他围了铁丝网么?围得水泄不通,老鼠都吃都不得呢。”
“敢情他围铁丝网是防鼠,不是防人呀?”
“两方面都有,你看他那块牌子上写的字:铁丝网上已通电,请不要触摸。你看那条从庙上牵来的电缆钱,说不定真的铁丝网上通电了。”
“军子,这样搞其实是有违常理的,万一人家路过,真的不小心触碰到触电了怎么办?出了事故他不一样要负责。”
“谁叫你有意去碰他的铁丝网,他稻田在丰沃里最低洼处,跟其他人稻田都不搭界,除非你特意去触霉头。”
……
说声无心,听者有意。前进村真的有人打起了那块稻田的主意。
如往日一样,晚饭后前进村村委准时来了几个赌牌九的人。
几辆豪车从村委会大院门口驶过,引来多人惊叹。
“前进村未来的大富翁必定是旷德军了。”有人说。
富翁个屁,这小子有多大的能耐?
謝春华把手中牌一推,叫道:“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坐下下首的孙石长说道:“谢哥,今晚心浮气燥,不是有心思吧?”其定孙石长的意思是:谢哥不会又是手痒了吧。
拿着一撂文件的杜谷生正好走进娱乐室,见又是他们几个,对谢春华几人骂道:“天天好吃懒做,在赌桌上厛混有什么出息,有能耐学学人家旷德军,看人家巨型稻米,连郭念霞乡长都来打电话问这件事了。”
说到旷德军的巨型稻谷,他有点生气。这小子傲气得很,自已几次向他乞讨一点巨型稻谷用来做种谷都不成。
“你们几个以后晚上别再来村委楼打牌赌钱了,郭乡长今日为这事训了我一顿,不知是那个嘴啐的,捅到乡政府,说我们村委楼简直成了赌场了,你们几个留意一下,看是谁造谣的,老子要他好看。”杜谷生毫不客气把几人赶了出去。
“切,打牌都不行。难道又去偷么?”谢春华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落魄。
“老杜今日怎么啦,连牌都不让打了。”孙石头也是牢骚满腹。现在这么早要是回家去,那才是一种煎熬。
“谢哥,找歪嘴喝酒去。”他叫住了謝春华。
歪嘴因犯诈骗罪,被关了四五年,昨几天刚从劳改大家释放回家。三人原先都是酒肉朋友。
“歪嘴今天还碰见我,说你小子不够义气,他回来几天了,都不见你小子露过一次面。”谢春华说:“是不是你家肥妹管得你大严了,连喝酒都戒了。”
“我戒个屁,谁又管得了我,走吧,今夜不醉不归。”他孙石头是什么人,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歪嘴。歪嘴叫杜谷荣,跟杜谷生是堂兄弟;因为脸上下巴处长了一个肉瘤,整个脸看上大有点歪斜,被村人唤了歪嘴小名。小时去医院,医生说把瘤割掉的话,就会留下一个大疤:在疤与肉瘤之间,歪嘴爸妈选择了肉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