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秋的话应该是镜湖,镜湖东侧有一片枫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文人墨客慕名而来。那里亭台楼阁,山水小榭应有尽有。”
“好,就去镜湖踏青。”
第二天一早,在小雅两个丫头的催促下,苏晴早早的起了床。
收拾好画架,鱼竿,野餐工具,苏晴带着两个丫鬟坐上马车驶出县衙向城外走去。
苏晴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色。
来的时候是阳春三月,不知不觉间,已走过了一个春秋。
外面的景致,已经和记忆中不同。处处透着秋季萧条。
这种秋天独有的萧条,是前世在城市里很难看到的。城市里的绿化多用四季常青的树,再加上都是高楼大厦,就算有几棵树叶凋零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触。
但在这个世界,城外青山整片的枯黄,古道两旁原本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此刻同时失去了生机。
这一幕确实能直击人的心情,莫名的多出一些伤感起来。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抵达了小雅所说的镜湖外。
三三两两的马车和苏晴的马车汇聚到了一块,向同一个地方进发。下了马车,果然有不少游人已经在此山水之间徘徊。
“风景确实不错,小雅,把画架带上,今天本公子说不准会又兴致作画一幅。”
“是!公子确实也很久没有作画了。”
镜湖清澈,枫林深幽,清风沁人心扉,落叶静美了天地。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确实能让人浮躁的心静下来,更能激发心底的情绪。苏晴默默的走在枫林间,耳边时不时的能听到几声吟诗作赋。虽然有些庸俗,但也有几分雅趣。
穿过枫林,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嬉笑喧闹声。
苏晴寻声而去,原来是一群书院的学生组织来此踏青游玩,正在小榭边行着酒令。
“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小伙,年轻真好。”苏晴有感而发。
“公子,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怎么会从你口中说出?您今年才二十二岁,年纪与那些人相仿。这话从老爷口中说出还差不多。”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些日子被人一口一个大人的叫,我都以为自己已过不惑之年。”
突然,苏晴看到远处亭台中,一个依靠凭栏的清瘦女子。
女子双目平视远方,如水一般的眼眸中蕴满着浓浓的忧愁,与这番天地这片秋色完美融合。
兴致当起,苏晴合上手中折扇,“小雅,本公子要作画。”
画架展开,铺上上好的宣纸,苏晴接过小雅递来的画笔,胸有成竹的落在了纸上。
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定格在了眼前,眼前的白纸上,已然出现了脑海中的画面。下笔如有神助,每一笔,都落得如此丝滑,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眼眸幽怨的女子落在了画卷纸上。
小雅望着画中女子,抬头看着远处亭台中的绿衣女子,心中不免泛出一些酸涩。
镜湖间的亭台小榭景色已经极美,可这个绿衣女子却如巧夺天工一般将这美景变成了她的衬托。
仿佛这漫天秋叶因她的哀伤而落,仿佛那镜湖,是她此刻的摇曳的心境,仿佛那清泉,耳边的喧嚣都为了衬托她的静美。
苏晴一气呵成的将这幅画画完,此画浑然天成无一丝技法却又处处都是技法。
这幅画的意境,水准,犹在当初桃山上的那幅画之上。
苏晴看着画中女子,微微思索,又拿起笔在空白处落笔。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完成这首词,苏晴的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此才是最好。”
而这一刻,小雅此刻双眼已经眼泪汪汪了。难掩的嫉妒羡慕,化作止不住的酸水翻涌。
过了许久才幽幽的说出一句话,“公子,为什么小雅不能是这画中人?若是画中人是小雅,我就是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