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薄薄云层遮挡下略显昏暗的月光,有气无力的散落在冰凌河上。
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在军营周围不断咆哮,就好像北地对于人类入侵自己领地的愤怒叱责。
渐渐的,零星的雪花开始从天空飘落,月亮也彻底在乌云的遮掩下失去了踪迹。
军营里刚刚固定的太阳能路灯,开始在风雪中不断摇晃,影射下一片片不断交织扭动的阴影…
“好冷啊…”
往身后似乎能挡住三面寒风但实际上四面漏风的临时防风庭里缩了缩,一名明显年龄不大的可怜士兵抱着枪,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口雾气,随后在寒风中抖了又抖,试图让身体多产生一丝温暖。
可惜,后勤部门宣称可以顶住北极极寒的厚重军用棉服,实在是过于不给力了一点,身体刚艰难的孕育一点热量便很快就会被狂风带走,让棉服内部的温度始终堪比冰箱。
唯一庆幸的是,好歹是冷藏不是冷冻。
“狗X的营长,居然真的让我执晚上的岗!而且冰凌河这边居然这么冷,难道是因为河边比较潮?”
一边哆嗦着,可怜的新兵一边哀叹自己可怜的命运,刚完成新兵训练,结果部队就因为距离边境最近,直接整体打包送到了前线。
享受到这种刺激待遇的,估计合众国建国以来也就他这一批。
“估计这次应该也只是对峙吧,毕竟都和平这么多年了,等熬过两年期限,我就退伍回老家结婚,再开个小超市,再也不混帮派了!”
被父母强行扭送参军的某前不良,在心中恶狠狠的发誓。
不过,也许是因为实在太冷了,亦或者是因为寒风的呼啸,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正在悄悄发生的变化。
周围之前偶尔还会响起的呼噜声,巡逻队的走动声,正在渐渐消散。
不远处营盘外的碉堡、战壕,也悄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越来越凌冽的呼啸。
风越来越大了…
夹杂的雪花从一开始的星星点点,很快就变成了一枚枚锋利的刀片,不断往脸上扑来。
新兵忍不住佝偻起身体,想要将自己的身体往防风亭里藏的更深一点,但下一秒,赤红色的闪光与低沉的警报声,猛然在他的耳边炸裂!
嗡~嗡~嗡~
不光是合众国的军营,对面多伦多的阵地也突兀的响起了“滋啦滋啦”的刺耳鸣响。
而场面越混乱,从营地大门撤离的效率越低。
尤其是随着几辆军官的汽车被愤怒的士兵堵在了出口附近,生路被彻底堵死,无数滞留于营地里的人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进入到某条无形的界限之中,化作了一动不动的血肉“雕像”。
当然,不是所有人在沦陷之后都那么安静,就比如…
某个刚刚还想退伍后老老实实回老家结婚的倒霉蛋。
拥挤在人群中,伴随寂静的界限将自己笼罩,他顿时感觉一团难以用任何语言描述的光影猛然在他的脑海中炸裂!
无数呢喃低语,混杂着诡异的画面充斥于他的意识之中,让他在颤抖的呻吟中宛如…升华!
“咳!咳!咳!!!”
作为“被选中者”,他跪倒在地,颤抖着咳嗽着,痛苦的嘶吼着,欢愉的默诵着,癫狂的献祭着!
他的灵魂开始消散,与诡异迷雾融合,化作另一种灰色的诡异气息。
随后,这份源自于某个“无上存在”的力量,开始融入他残留于尘世的躯壳,将之改造成——“神的使徒”!
“嘶嘶嘶!”
扭曲的人形螳螂魔物,发出的新生嘶吼,开始在狂风暴雪中不断回荡!
“该死,居然有这么多突变体!”
原本正在跟参谋们连夜开会的洛卡元帅,站在观测平台上,一脸震撼的用望远镜凝望着最靠近河岸的那片“沦陷区”。
他一眼扫过,就发现了起码近百个正在沦陷区里仰天似乎的身影。
考虑到那片基本快要没动静的东营区,刚入驻了足足三万刚从后方赶来的增援部队,而且基本没逃出来多少,他顿时感觉自己心脏都猛的抽搐了一下,整个人更是一晃。
“元帅,根据卫星传来的实时画面,对面的多伦多似乎同样发生了类似的突变情况!”
听到报告,元帅顿时就心脏平复了,腰不酸腿不疼,心情也好受多了。
这充分说明了,当你特别倒霉的时候,你的对手陪着你一起倒霉,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