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竹林,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人随手把门关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老屋里没有声音,偶尔能听到炉子里火苗滋滋烧着,实在太暖和了,我有点犯困。手臂拄着膝盖,脑袋搭在手掌上,一下下打瞌睡。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打了个激灵,擦擦口水走到前面把门打开,一开就愣了。
外面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光头僧人,身后牵着长毛大狗。正是儿子来了。
“这么巧。”我兴奋地说。
儿子笑,把狗一起牵进屋里。我看着这条大狗,浑身毛骨悚然,它果然长着王建祥的脸,人头狗身,极其妖异。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说。
“有什么可惊讶的,这个地方我来过。”儿子笑:“这些梦都是我做的,没死之前我就经历过了。这里是不是一共有五个人?他们都是邪降巫师。”
“啊?”我愣了:“巫师?”
“这五个人在修炼东南亚的秘术飞头降。”儿子说:“你不知道吗,我记得写你的时,你不是遇到过一个泰国的小平头吗,他就是在修炼飞头降的大巫师。”
我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为了对付这些泰国巫师,逼走了小辉,三太子不再人间,当时情景极其惨烈。
“对了。我的是你写的,那我后来的命运是什么样的。”我急促地问。
儿子看我,居然一脸忧伤:“知道了你会后悔的。我不建议你提前知道自己的结局,没什么好处。”
“那我也想知道。”我说。
儿子摇摇头:“齐震三,你此时已经不是修行者的心境了。未来是什么,未来即妄!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你从现实世界来到这里,这地方看是我的梦,其实也是你的梦。”
我一惊,后背竟然渗出冷汗:“什么意思?”
“你在这里也要接受同样的心境考验。我虽然不是修行者,但我毕竟参与了你整个人生的整个创作过程,对修行有一些自己的理解。这个地方,你别考虑它的本质是什么,不管是现实还是一场梦,你都要把它当成实实在在的存在,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该怎么做人还怎么做人。”儿子告诉我。
我叹口气:“你能说出这番话,已经俨然有了几分宗师气象。”
儿子摆摆手:“什么大宗师,我可不敢当,也不愿当。真正的宗师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实际行动做出来的,我说别人一二三四五头头是道,轮到自己还是一塌糊涂,称不上宗师,能活明白就不错了。”
他咳嗽一声,指着外面说:“你知道他们五个人在外面干什么吗?”
我看他。
“修炼飞头降需要杀满一百个人,他们已经杀了九十九个,你是最后一个,他们就在商量怎么杀了你。”儿子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