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义婶身后,这个提气啊。义婶一来,马上黑成白,倒转乾坤,现在我们握了主动。
我看出一点门道了,义婶是打蛇打七寸,她现在唯一能和这家人谈判的筹码,就是鬼上身的女人。这女人是家里的长女,老太太的掌上明珠,拿她说事,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阿荣和其他人都没了主意,到底还是年轻,他们把目光集中到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走到义婶面前,轻轻问:“大妹子,剩下的事你都能处理吗?”
“保证给你们收拾得明明白白。”义婶信心十足:“这件事说起来我们有责任,就帮你们善后。两家都吃了亏,恩怨就此勾销。完事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两不相欠。”
老太太点头:“大妹子是明白人。”她把阿荣和长子叫过来,咬了咬耳朵。阿荣有些不服气,老太太一脸疲惫:“去办吧。”
阿荣过去和玉师傅说了什么,玉师傅恼怒异常:“你们信这个疯婆子的,不信我们全真七子?你们这些肉眼凡胎,不识金镶玉。”
义婶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自顾自扭开,悠然地说:“道士,差不多得了,给个台阶就下吧,别演大了不好收场。”
玉师傅大怒:“既然你们相信这个疯婆子,以后再出什么事我们全真七子概不负责!走!收拾东西,今天回去。”
老太太说:“阿荣,该给师傅们的钱一分不能少,让工作人员帮着订台湾的机票,今天订不着就订明天的,晚上请师傅们到酒店下榻,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能慢待喽。”
阿荣叹口气:“师傅们,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全真七子收拾好东西,背着行囊,气呼呼地都走了。
义婶瞅着他们背影笑,摇摇头,对老太太说:“老大姐,我们还有个员工被你们扣下了,是不是放出来让我看看?”
老太太点点头,挥手示意下面人去做。
说实话,王庸这种行为真不好处理,他没触犯法律,送公安局没法定罪,只能说是恶作剧。扣在家里吧,算是非法拘禁,打不得骂不得。不过人家有钱有势真要收拾你,也不是没办法,私下找黑社会的把你臭揍一顿,打断两条腿,扔在荒郊野外,告都没地告。
时间不长,王庸被人推进来,他受了不少罪,头发蓬乱,脸色铁青,眼角嘴边还有淤血,看来没少挨揍。
他走到义婶身前,哭丧着脸:“婶。”
义婶站起来,二话没说,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啪”打得王庸原地转三圈,槽牙都打松了。
王庸“哇”哭了,跪在义婶面前,捂着肿胀的脸放声大嚎:“婶啊,我对不起你。”
“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叔。”义婶青着脸,完全没有刚才的从容气度:“滚一边去,完事再算账。”
义婶走到鬼上身的女人面前,把她扶起来,搀扶到老太太面前:“老大姐,你女儿现在身上跟着三个鬼儿,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处理起来非常棘手,我做这个不在行。”
老太太脸色变了,皱眉没说话。
“不过我们这里,有人能做这个。”义婶突然把手指向我:“就是他。”
我脑子嗡了一下,赶忙道:“婶啊,别开玩笑,我哪会驱鬼。”
义婶道:“谁给我拿支笔?”
老太太狐疑看着她,示意手下人拿来一支圆珠笔。义婶对我说:“把手伸出来。”
我伸出手掌,义婶在我的掌心快速写下一串字,然后道:“去找这个人,务必要快,时间就是金钱,现在就去!”
我“唉”了一声转身要走,被工作人员拦下:“你们要走?”
义婶笑盈盈地说:“小哥,放心吧,我押在这。只是让这小伙子跑个腿,去请高人。我给你们当人质,行不?”
老太太挥挥手:“做事大度点,我看大妹子不像说话不着调的人,放他走。”
几个人把道路闪开,我顾不得许多,撒腿往外跑。出了大门,窜上金杯车,心怦怦跳。我看看手掌上的字,上面写着“燕门大市场,306台位,雪”
燕门大市场我知道,是本市非常大的一家批发商城,卖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义婶的意思是让我到市场里找一个柜台,那“雪”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了,去了再说。
时间就是金钱,我发动车子,直奔大市场。等到了市场门口,门前全是人,这里天天都像过年似的,客流量特别多。
我开着车艰难找着车位,好不容易停下车,进了市场。
一楼是卖食品的,分成若干个区,我看着手掌心,挨家挨户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三区。
三区是卖散酒和烟草的,这里洋溢着酒香和烟草香,各色品种应有尽有。我找到306柜台,这里一半是酒,一半是烟草,可是没有户主,柜台里空空的。
我向旁边人打听,这家店主在哪?
那人招着手,向远处喊:“小雪,来客户了,赶紧的。”
我顺着声音看去,远远的从厕所出来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长发飘飘,只是脸色苍白,没有笑容。她叼着烟,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当着那么多人,旁若无人系着裤腰带。那副模样,看不出下作和猥琐,反而带着一种懒洋洋睥睨天下的派头。
她走到我面前,吐着烟圈说:“我是小雪,你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