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不幸。”
格罗格停下脚步,如宝剑摩锋般的嗓音在仓库内回响。
“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快动手的,战争财刚刚开始,没必要让伟大旧神的意志早早登场;甚至不需要这么显眼的方式,帝国和克洛维王国之间都有一千个理由杀个你死我活…但是!”
冷漠的帝国骑士,表情突然开始变得扭曲且狰狞,抽搐的嘴角在咬牙切齿:“我弟弟,我亲爱的弟弟…路易·贝尔纳…那个单纯到有点儿傻的路易…几天前…死在了战场上……”
“我亲眼,亲眼看着他被你们克洛维人的炮弹炸死…所以,你们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吗?”
面色苍白的克洛维士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惊恐万状的面对着彼此,却没有一个开口的——舌头都被拔掉了。
“当然,作为雷鸣堡守军的你们是无辜的。”克罗格不紧不慢道,右手握住了背后大剑的剑柄:
“但是作为‘人’,作为背弃了旧神千年身为渎神者的我们,又有谁称得上是真正无辜的?”
“不可饶恕,也决不能被饶恕;唯有最深刻的恐惧,最真挚的献祭,才能洗刷我们身上所背负的罪…你们说呢?”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答。
面色惨白的克洛维士兵们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大剑,猜到自己命运的他们,此刻只剩下绝望的挣扎。
后退、扯拽,甚至为了向后躲开骑士的视线和彼此扭打…不论再怎么挣扎,被铁链镣铐锁在一起的他们都没有一丝逃亡的可能。
“铛!”一声轻响,大剑砸落在地。
“我听说,你们克洛维王国的人痴迷机械,甚至不惜忤逆秩序教会的伪教宗,造出了能够在轨道上奔驰的钢铁怪物。”冷笑声的克罗格,紧握着剑柄的右手用力一拧:
“有意思的是,我对机械也充满了兴趣——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方式。”
“咔哒!”
剑柄中央传出一声轻轻地,机括扭动的声响。
下一秒,他手中的双手大剑突然一节一节的断开!
“铛!铛!铛!铛……”
原本是一个整体的剑锋,突然分裂成了一节一节,用钢索相连的形状;并随着刺耳的,齿轮转动的声响,从两侧的剑锋中央弹出了满是豁口,纂刻着诡异符文的锯齿。
“这一位瘸了腿的机械师为我铸造的——撕裂大剑,我记得他是这么称呼这柄利刃来着。”
“他告诉我这或许不是最有效率的杀人武器,但却很适合用来碾碎。”
无人回应的黑暗中,自言自语的克罗格将握剑的右手抵在额头,仅露出的半张脸已经无比狰狞,满是疯狂的眼珠变成了看不见瞳仁的血红色:
“向古老的旧神祷告,您卑微的仆人在此献上足以荣光您的献祭……”
铁索相连的撕裂大剑,如长鞭般在格罗格的手中抡舞。
“噗嗤——!!!!”
下一刻,溅血的生锈锯齿上便沾满了破烂的碎肉。
没有凄厉的惨叫,没有绝望的悲号;漆黑的仓库中的声音只有金属与血肉之躯的碰撞,肋骨与颅腔的碎裂,肌肉被撕碎,被砸,被碾压,被抽打……这一切不和谐的杂音,全被紧闭的大门锁死在内。
纵情挥舞着大剑的骑士,在不知不觉中被鲜红粘稠的液体浸染全身,冷静而狂热的吟诵着疯狂的诗句:
“…唯有黑暗,方显光明……
…唯有鲜血,方能永生……
…唯有毁灭,方能伟大……”
血水随剑锋泼洒而下,一个巨大的“原初符文”在他脚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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