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维城外城区,金杯酒馆。
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打着哈欠的酒保慵懒的瘫在吧台上等着换班,不再注意大厅角落里那个正在小口小口喝着朗姆酒,从晚上喝到了白天的家伙。
这倒不是他不想,对方虽然穿得很普通,一看就是刚刚从工厂里被踢出来,手头尚且阔绰的年轻人;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恶狠狠的怨气,完全是“生人勿进”的架势。
整整一夜,这家伙喝掉了将近两打的朗姆,酒保故意把价钱翻了一倍也是照喝不误,并且喝一瓶就给一瓶的钱,绝不赊欠…这么好伺候的客人可以称得上十分难得了。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静静喝光了最后一瓶朗姆的年轻人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摇一晃的踱着脚步,不吭声的离开了酒馆。
已经困到快睁不开眼的酒保并未阻拦,也没有想要热情招呼的想法,因为他自觉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经历和身份——被赶出工厂,备受打击又无处可去的年轻人,掏空全副身家买醉,除了冻死街头变成被白厅街的警察捡尸之外,不会有第二种下场。
不过就是一天或者几天后,路边偶然间会遇到的尸体罢了…酒保甚至懒得记住他的长相。
摇摇晃晃的走在外城区的街道上,满身酒气的安森故意紧贴着一侧的墙壁,在街道边缘缓缓移动,恍惚迷离的视线打量着周围,随时做好如果被人盯上,就立刻向前扑倒装死的准备。
对于究竟该如何接触和调查“悄悄话”和他的黑帮,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大张旗鼓的调查,等到对方因为审判官的穷追猛打忍无可忍,开始失控或者采取某些“暴力行为”示威之后,再抓住对方的尾巴想办法混进去,而后内部爆破,像上次端掉“老怀表”,“膛线”那些人和他们的黑帮一样。
但这个挺美好的想法,已经因为某位首席审判官的疏忽导致线人惨遭灭口,被调查对象提前警惕而彻底变成了废案——和曾经克洛维的旧神派黑帮相比,“悄悄话”未必更强,但明显在谨慎方面要更胜一筹;能够成功抓住真理会埋伏的舌头和躲开审判官的追捕,在安森的记忆中应该还是头一回。
为此他也做了精心的准备——拜托女裁缝给自己做了全套的化妆,换上刚刚从工厂借来的制服再撕掉名牌,抹掉所有标志和痕迹,跑到外城区酒馆买醉…力求打造出刚刚被赶出来,自暴自弃的工人形象。
必须承认的是女裁缝技术确实优秀:乱糟糟的红棕色碎头发,拉碴的胡须,深陷的眼窝泛着青黑色,嘴角上有开裂的痕迹,脸颊瘦削,皮肤上混杂着肉眼可见的油腻与灰尘。
一个睡眠不足,营养不良,还非常不注意个人卫生的工人形象就这么诞生了。
即便如此女裁缝仍不满意,还在被帽子盖住,根本看不见的头皮位置画了几个活灵活现的疤痕——克洛维城最常见的工厂就是纺织厂,在蒸汽纺织机前工作的工人很容易一个不小心的下意识抬头,或者想要伸个懒腰的时候被机器伤到,轻则撕开头皮血流满脸,重则直接被机器绞住,等不到周围人抢救便直接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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