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气色好多了。”他端着药走近。
“我也感觉自己好多了。”终日里不是喝药就是躺着,她发觉自己都要长满青苔了。
“我们出去走走。”他建议。
祝鼎飞和莫邪泷璃散步到了院子后的一个小幽谷,这里大树环抱,绿地柔柔,莺啼婉转,花香扑鼻,湛蓝的天空之下,隐隐草地中间显出一块巨大的圆石来。
“休息一下。”
他扶她坐下,前日杜寒一来诊脉告知她的伤势已好大半,适量散步有助身体恢复。
午后的阳光密密疏疏洒下来,她的额上布满细细的汗珠,秋水明眸,脸颊绯红。
他轻轻帮她拭汗,认真地看她的侧脸,多想这静静的时光永不流逝。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的双眸淡静如海。
“漫天雪舞,凛冽临苍茫,悬镜求湖,莫改旷世驰。”她莞尔。
祝鼎飞饱含深情地:
“不与你打过,怎么算相识,不与你相识,怎能明白,心之所动,情之所钟。”
“如若你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子女,会不会更容易得到简单的幸福。”她眉眼深藏。
“也许吧。但非知之艰,行之维艰,如今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他转头远望群山,莫邪泷璃总有一种感觉,他的眼中,犹如看过这世间的一切清凉与喧嚣,繁华与冷漠,心亦如此!他---就像黑夜,拥有所有寂静与群星。
“这里叫无无山谷,我和师兄师妹儿时经常来的地方。”
他缓缓环视四周,景物依旧。
“很有意思的名字。”这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祝鼎飞,睿智寂静得如同眼前风景的一角,浑然天成,“有什么深意吗?”
“秋水无尘,秋云无心。这是寒一的论。于我,最爱那句,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他说这话时眼神寂灭,有种万念寂寥的神采。
“来善寺也崇尚致虚极,守笃静,吾自然。”
果然,自己之前的感觉没错,他是唯一的宴王,亦是唯一的孤寒,而这种孤与寒她却是懂的。
“偏爱而已。”他目光深邃幽然,深觉解人难得,心有灵犀。
她避开他的眼:
“杜主持是什么年纪练成的狮风啸?”
“你对他比对我的兴趣浓厚。”他语气微嗔。
“哪有,我只是听闻凡练此功,必先伤自身心腑于前,而且非十年不可成。”
她的急于解释,看在他眼中却是莫名喜悦。
他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明澈的笑意,用左手撑地,扶她轻靠在自己臂弯里,目光一时间看得又深又远:
“他是为了复仇才练的狮风啸。十岁练功,如同个疯子,昼夜不分,心肺俱伤,十八岁而成,手刃仇人,却无法对一众孤幼下手,当场觉醒顿悟,后当了天下第一大主持,颇具传奇。”
“所以他才会那么劝诫我,因他经历过。”她果然冰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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