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孟,陛下乃是仁善之君啊,你看陛下所猎之物,皆未射其要害。”对于刘病已此举,邴吉甚是欣慰,笑容绽放的越发大,霍光亦然,他经过当年武帝时那场巫蛊之祸,怕的就是那样的血腥再次上演。
霍成君自上次许平君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后,再未入过宫,一方面也是躲着刘病已,避免尴尬,而今知刘病已已至城郊狩猎,未带许平君,便知晓许平君身体尚未恢复,心中也是放心不下,便在十一那日入宫看望。
这一面,霍成君却发现,许平君比之前更为憔悴、瘦黄,额头还时不时冒着虚汗,心下便慌了神,“不过十日,你怎会这般,陛下知你如此,怎还会放心出宫?”十天的时间,许平君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大有一副强撑着的意味,一系列的问题在霍成君脑中盘旋,“御医呢,可有人去禀报陛下,幽朦可知晓?”
霍成君一堆的问题,让许平君不知该如何回答,饶是她再无防人之心,此时也明白,自己究竟如何了,可御医哪里信得过,刘病已哪里舍得让他担心,上官幽朦又岂能让她再添一缕事,所以若非霍成君到来,她只打算,自己将这一切默默扛下,“成君,我怕是不行了。”许平君笑着说出了这个自己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霍成君的眼泪充盈了眼眶,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你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挨不过的。”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许平君现在这样保命的几率会有多大,可不是说只是小产,为何当时未有这般严重,反是养了两三月,未好却严重了,为何会没人察觉,越想,霍成君便越觉得此事可疑,然现在并非追究这些问题之时,而是如何能让许平君恢复以往。
“成君啊,你我上次问你之事并非虚言,也非试探,我是怕哪日我不在了,病已再无可谈心之人,所以我想……”许平君话未完,却已被霍成君阻止,而她则自顾自仍旧往下讲着,“成君,你听我说完,这宫里宫外我能信的也只有你,恰好霍夫人又有此心,若是日后你能陪着病已,我也可安心了。”有哪个人愿意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于她人,可许平君却又不得不如此,到头来,不过是为了刘病已,也是怕这后宫再添冤魂,自己会成如今这模样,究竟拜何人所赐,心中总有几分猜测。
“他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任何人能替代得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你们打小开始的缘分。”泪水已打湿了脸庞,自从得知许平君入宫那一刻起,霍成君便已放弃,而已经放下的事,她不愿再拾起。
“你可知这当中几分真几分假,成君,病已他不如外人看得这般坚强,他亦有脆弱之时,我最怕的是他走不出我离开后的悲伤,所以我的病情一直未如实与他言,在他面前,我一直强撑着,而他离宫,我放下了戒备,便更显虚弱了。”正是怕他日日忧心自己,正是怕他为了自己而荒废了朝政,所以许平君在得知自己只能听天由命时,未与刘病已讲,反而装出了一副越来越好的模样,可这样的后果,却是让自己在更费心神,也加速了病情的蔓延,可只要刘病已多一日安心,对于许平君而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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