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一直未曾告诉他,怕的就是说出之后换来的是他的一句不信,所以宁可被误会着,也不想让自己绝了希望。
“这些胡话不要说了,为我也要把这条命留下,你说的我信了,成君,我怕啊,怕这时间把人的心给变了。”他说的信,也只是为了安抚霍成君,刘病已内心不希望霍成君出事。
“说是人心善变,或许不是人心变了,而是时间改变了一些东西,不再那样新鲜,不再那样浓烈,不再那样深信不疑。”谁知道到底是谁变了,只是有的事情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
“天晚了,睡吧。”刘病已知道霍成君的意思,却不多说,有谁说得清心究竟是如何的,可也展开了笑颜,揉了揉霍成君的发丝,霍成君回以那熟悉的笑容。
此后,刘病已知道敬武的敏感后,也会偶尔去一趟椒房殿,只是刘病已一直以为是为了敬武,却忘了自己也一直希望往椒房殿靠近,因而才会觉得,在椒房殿才是最舒适的。
转眼已至九月,未曾想本就阴沉沉的天气,竟在九月十九这日,下起了大冰雹,始料未及的冰雹,伤了不少行人,之后更是起了地震,惹得满朝文武皆认为天降灾,定与**有关,一时间猜测声不断,直到大行丞东海人萧望之的一封朝奏,将这事正式定义为天灾**。
刘病已将这奏章命人在朝堂上宣念:九月降冰雹大震,乃是上天预警,此乃一姓专权所致。
刘病已不语,看着朝堂下各人的脸色变化,这话谁都听得出说得是何人,霍禹自然也不傻,可他偏偏站了出来,“陛下,这个萧望之,简直胡言乱语,哪来的一姓专权,这分明就是污蔑,还请陛下明鉴。”霍禹明显有几分心虚,萧望之这人可是个大学者,且不说是大汉开国功臣萧何的第八代子孙,学问功夫更是比夏侯胜、疏广等人更甚之,奈何这人也曾是霍家得罪过得人,而且是霍光得罪的人。
萧望之的名声与霍家的那点事,刘病已早从魏相口中得知,“右将军何必这般着急,这萧望之也不像是胡诌之人,丞相以为此事如何?”
魏相与萧望之关系匪浅,此时自然是站在萧望之这边,况且,刘病已会将这封奏章公布于朝堂之上,就是认同了萧望之所奏,“回陛下,臣以为萧望之所言有理,只怕是右将军心虚才会想着打压萧望之,右将军莫不是不知,萧望之一语天下读书人都当听之,岂能容右将军这样污蔑?”
一时间魏相与霍禹倒是当朝争执了起来,魏相本就是读书人出身,霍禹从来靠的是蛮力镇压,两人之间,自然是魏相更胜一筹,最后刘病已也未深究这一姓专权之事,却下了一道旨:
任命萧望之为谒者,将各地选拔的有学问、人品者交由萧望之审查,才能高者,经丞相、御史考核,稍差者交由二千石官员试事,满一年,将情况报与朝廷闻,才能低下者,奏报与吾,遣送还乡。
这一道旨,足以说明刘病已是信了萧望之,并打算重用此人,不过让人觉着困惑的是,刘病已竟然未将萧望之这样的人才调入长安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