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我这一走,俸禄封地还有何用,再求封赏,反倒因陛下猜忌与不快,可霍山一旦被封列侯,便可在朝堂之中有一席之地,可参与朝中诸多大事,多少还有我霍家之人在那朝堂之上。”霍光这步棋走得,邴吉不得不服,他即便到死了,也还是将一切都谋算好了;即便到这个时候,头脑也比旁人来得清醒多。
可邴吉也不免更悲从中来,这样一个人物,却与自己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了,邴吉要比霍光大几岁,一直以为霍光硬朗,会比自己多活几年,没想到,还是他要先去了,叹息与不舍让他就这样在霍光床榻前守了一晚。
这一夜,霍成君睡得很沉,全然不知霍府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霍光病危的消息,直至第二日,刘病已亲自前来,将昨晚的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霍成君,包括对霍禹与霍山的加封,见霍成君兴致不高后,没多久也就离开了。
霍成君不关心谁加官进爵了,心里边只有霍光病危这四个字,焦急如麻,又无可奈何,她不是大夫,即便真是,只怕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在宫中吃斋为霍光祈祷积福。
“陛下,大将军虽功在社稷,可提拔霍禹为右将军,不合规矩啊!”邴吉一脸疑惑地问着刘病已。
“爱卿来得正好,封霍山为侯赐封地的旨意,已拟好,就由爱卿带与大将军,至于霍禹一事,吾知不妥,大将军与吾、于大汉皆有恩,皆有功,霍禹乃大将军独子,大将军岁未言,吾却想昭告天下,大将军功勋卓著,可庇荫子孙,况那霍禹还是皇后的兄长,大将军病危,皇后已然心上,封霍禹为右将军,也算是给皇后的一点安慰罢,爱卿如此与大将军言便是。”
刘病已的一番话在情在理,邴吉竟然没有可反驳的,一边替霍光感谢刘病已的宽厚仁慈,一边也想着,刘病已定然是不知道许平君的事,所以对霍家才会这般厚待,连他们都没想到的霍禹,刘病已也已经顾及到了,想来霍光也没有什么可放不下了,便带着旨意往霍府而去。
邴吉至霍府宣读了刘病已封霍禹为侯的圣旨,又将刘病已与自己讲的那番话,向霍光讲了一遍,此时的霍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可眼中的眸光还可知道他清楚地知道邴吉讲的一切,只不过无力回应罢了。
“子孟,这下你可放心了,陛下对你、对霍家是诸多照顾啊,就连霍禹贤侄也想到了。”
不想邴吉这话后,霍光的眼中,泪水顿然而下,起先邴吉只当是霍光感念皇帝的恩赐,可当霍光握上邴吉的手,眼睛睁大的那一刻,邴吉才发觉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无论自己怎么问霍光也不说话,这下可把邴吉急坏了,连忙让人将霍光躲在亲眷全部召集于他病床前。
只见霍光想着霍禹摆了摆了手,霍禹立马跪于霍光床前,“爹爹放心,儿子定当好好为大汉效力,不负陛下厚爱!”霍禹的一番衷心,却是让霍光摇了摇手。
正当霍禹好奇,霍光想要吩咐自己什么之时,霍光勉强着抓住霍禹的手,交于邴吉掌心,又将两只手紧紧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