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未见韦老踪影,其家人来报,韦老昨夜吹了风,年岁已大,便受了寒,得病难下床,而闻言前去探望之人也皆被拒之门外,大有因病谢客之意。这当中是何原因,霍光与其相近之人自是知晓,而刘病已亦能猜出几分。
韦老病了,霍光也无人可给意见,若问田延年之辈,定然是支持女儿入宫的,若说问其他人,忌于自己手中的权势也听不到真话,反倒节外生枝,正一筹莫展之际,遇上了往长乐宫而去的夏侯胜,霍光灵光一闪,这夏侯胜虽是个怪胎,可却是个耿直之人,自己也无法,问问他也不是不可。
念及此,霍光忙迎上前,“夏侯先生可是往长乐宫而去,我也许久未见太皇太后,不知她在宫中如何,恰巧遇到,与先生一道如何?”霍光就是明知故问,这个方向,又是上官幽朦的师傅,除了去长乐宫,还能往哪儿,况乎,这后宫男子也不得随意而入。
霍光的想法,自然瞒不过夏侯胜,他只是笑笑,“承蒙大将军不嫌弃,一同便可。”如此,两人一路闲扯至长乐宫,霍光之所以不言,也是因路上人多嘴杂,说话多有不便。
一到长乐宫,上官幽朦挥退了下人,又使颂挽守于门外,“外祖父与先生可在此聊。”语罢上官幽朦往另一耳房而去,她也清楚在此时,外祖父与先生一同出现会是何事。
“太皇太后年幼入宫为后,种种尚在眼前,如今新皇登基,又到了择后之时,不知先生可有何见解?”看着外孙女独自一人,多少感慨当初的时光。
“《易》中有言,男女乾坤之道不得乱,《论语》亦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言,大将军以为如何?”
夏侯胜一句话说得霍光一头雾水,这立后之事与《易》、《论语》又有何干系,但夏侯胜的聪慧朝中也是有口皆碑,想必定有深意,“还请先生赐教。”
“赐教不敢,只妄语耳:小人难养盖其品行不佳故难处,而女子盖因其善妒多疑,南子便可见一斑。”夏侯胜不顾霍光还处于朦胧之中,“今日,太皇太后与大将军怕有家事相谈,夏侯改日再来。”一礼之后,夏侯胜便往长乐宫外走。
夏侯胜离开后,上官幽朦也从耳房出来,“幽朦,你在宫中日久,陛下与许婕妤如何该是清楚。”
“外祖父,依幽朦之见,陛下并非全因感激许氏贫时不离不弃,自许氏入宫,他们二人便是鹣鲽情深,外人怕是难以将两人分开,成君入宫,我也怕她受委屈。”上官幽朦实话实说,至于外祖父要如何决定,自己是控制不了的,她能做的就是实情以告。
霍光点头,“夏侯先生之言甚有理,幽朦此事你不必再忧心,外祖父已有主意;后宫一人孤寂,你与成君年纪相仿,两人又相合,改日让成君入宫陪陪你。”
主意已定,霍光顿时神清气爽,可他这好心情未过几日,却又有烦事而来,此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