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荒仍然在笑：“钱不是一个好东西。”

“苏先生还真是幽默。如果你不想要钱的话，为何在这里打工？”

“这样吧，你让陆明峰来跟我谈。”

苏荒想说她不够格。

陆千荷没有生气，还以微笑：“知道人为什么躺着睡，而不是趴着睡吗？”

呃。

苏荒一愣，这小妮子又想说什么。

“因为人活着，要保持一种向上的状态。就算睡着了，也不例外。”

陆千荷抖了一个机灵。

苏荒见她开口不凡，似乎蕴含着深意，就说：“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上和下，只是别人灌输给你的空间概念，你以为躺着就是向上，也有可能趴着才是向上。”

陆千荷微愣，心想这个苏荒，肚子里倒也有点料。

开玩笑。

苏荒每次上大号的时候，都要思考哲学问题。

从尼采到维特根斯坦，他很熟。

不过苏荒真的很想告诉陆千荷，男人选择躺着睡，主要是为了保护命根子——

“好吧，就当你不想要钱，总有想要的东西吧。”

陆千荷是带着诚意来的。

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平息。万一事情失控的话，天亿文化将遭受巨大损失。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在这里打工，只是出于兴趣爱好。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够帮到你。”

“千万别这样说，你能帮我。就看你想不想帮。”

陆千荷开始明白。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不好说话。

本来想着，以苏荒和方雪芹的关系，他应该是乐意出面帮忙解释一下的。

没想到，苏荒根本就不买她的账。

陆千荷一直在打量苏荒，想着可以从他细微的表情，来洞察他的内心。

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荒像是洞悉了她的意图，表情的控制，做到了天衣无缝。

陆千荷心中闪过一丝慌乱，要是这个思路行不通的话，又该怎么办？

换一个店员试试？

想必他们通过声气了，这样做多此一举。

她想起了陆明峰有一次说过，苏荒就是个神经病，成天想着老婆离职——

难道说，苏荒的诉求就是，方总离职？

不可思议啊。

成天无所事事的老公，竟然天天想着高薪妻子离职，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只要你肯帮忙，不管什么诉求，都能答应你。”

陆千荷的语气，重点突出了【不管什么诉求】这几个字，明眼人总能听出来，这可不是指金钱方面的报酬。

她没有明说，但只要苏荒还有诉求，就应该把握机会了。

此时苏荒已经完全心冷。

“说过了，别无所求。”

苏荒瞬间觉得自己自由极了，别无所求，对外界不存在任何过分期待。

到了这样的境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陆千荷说不下去了，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她失败了。

在这次简单的交锋中，她碰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

“那好吧，打扰了。”

陆千荷轻轻喝了一口温开水，站了起来。

苏荒很客气地说：“你走好。”

然而陆千荷并没有离开，她在观察环境。

回想着昨天事发之时，这里是什么情况。

苏荒猜想，她想找一个人。

找那个发布视频的人。

这个人当时就在现场。

不然怎么来录制视频？

苏荒不肯配合，就只能指望这个人了。

只不过瑶荒咖啡店刚开业，监控还没来得及安装——

“苏先生，要是你改变主意的话，记得联系我。”

陆千荷再次失望。

没有监控。

不过那是个大V，网上有不少他的信息，陆家总有办法找到他。

“嗯嗯。”

苏荒回答得很爽快，心里却在想，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一回，他就是要看看陆家的能耐！

要是连这点风浪都应对不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苏荒猜想，到最后陆家无非就是动用关系，去压制网上的声势，或者给钱，买通一些人，让他们改变立场——

刚才苏荒所经历的，不就是后面这种情况吗？

这样做——当然是有用的。不过代价也是极大的。

这样闹下来，苏荒就不信了，方雪芹这个总监还能做得下去。

这也算是曲线达到目的了。

之前就说过，要方雪芹辞职，奈何她不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