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荒讨了个没趣。

那两个八婆，说得有鼻子有眼——

原来方雪芹不舒服，跑医院去了。

呃，方雪芹跟那个小陆先生之间，怕是有点什么吧，毕竟天亿文化的人都知道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谁是小陆先生？”

苏荒一边吃瓜，一边问道。

“以前跟你讲过的呀。”

方雪芹小心翼翼地遮掩着，语气不太友好。

女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发脾气。

苏荒回想了一下，没有印象。

“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加入天亿文化那会儿。”

也就是两年前。

苏荒回想了一下，还是记不起来：“你不打算再说一遍吗？”

“小陆先生，就是陆家第三代年纪最小的那个，名叫陆远。”

“那陆宽呢？”

“他也是陆家第三代，比陆远大好几岁。”

“陆宽和陆远是什么关系？”

“堂兄弟啊。”

苏荒懂了。

看来今晚运气不好，碰到了陆宽，没碰 到陆远。

陆远才是最大嫌疑人。

走得早了点。

不过陆远可能也没有去。

“你跟陆远什么关系？”

苏荒突然冒出一句。

方雪芹放下西瓜，酝酿了一会儿才说：“他是我的——绯闻男友。”

凌楚瑶终于拿到了西瓜，一个劲地猛啃。

苏荒揣摩着【绯闻男友】四个字的含义，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心脏开始不舒服了。

“最近传出来的，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谣言，消耗我的精力，想逼我出局。你可千万不要信啊。”

方雪芹很郑重地说。

“泳池里那个男人，就是小陆先生吧。”

苏荒猛地丢出重磅炸弹。

“胡说什么呢，当然不是。”

“那是谁？”

“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公司的一个客户，在一起游泳，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手机里有没有小陆先生的照片，给我看看。”

“开玩笑，我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苏荒瞬间觉得西瓜不甜了，他把手中没吃完的那一块，丢进了垃圾桶里。

过犹不及。

方雪芹装得太过了。

她在天亿文化两年，不可能没有陆远的照片！

“信任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流失的。你不肯坦白，叫我如何相信你！”

苏荒还是觉得抽烟更爽，能减压。

“我说了呀，是你不相信。”

方雪芹睁大了眼睛，这双眼睛的电量，让人很难招架。

凌楚瑶嘴巴塞满了西瓜，含糊不清地说：“这也叫说了呀——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你还在装傻。”

方雪芹没大听清，不过她不喜欢凌楚瑶中途插话。

“总监这个位子，真的不好坐。以前冯波当总监，平时也没干什么正经事，下面的人反倒是服服帖帖。我忙这忙那，反而下面的人还要联合起来孤立我。”

方雪芹语气弱了一些。

“这就是报应啊。因为你得位不正。”

“哪里得位不正了？”

“你靠牺牲美色当上总监的，下面的人当然不服你。你早该想到了。”

苏荒暗骂方雪芹蠢。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会屈服于权威的。就算你是上司，人家也不会听你的。

方雪芹很不服气：“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别人这样想我不在乎，你是我老公，不能这样看我！”

最近这段时间，她很少跟苏荒谈论工作上的事情了。难得有兴致，说上这么一嘴，结果苏荒说她得位不正。

这不就是两人之间的矛盾所在吗？

苏荒也想以老婆为荣，无奈做不到。

他情愿老婆是流水线女工、环卫工人！也比现在的总监来得光彩！

苏荒吐出一个烟圈，没有说话。

方雪芹接着说：“我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下面的人不听话，陆总本来是器重我的，被你这么一闹，什么好感都败光了——再这样发展下去，我就是下一个冯波。”

“你想被车撞死呀。”

凌楚瑶补了一刀。

方雪芹说到这里，也没心思跟她扮嘴了：“老公，要是你还需要我这份工资的话，就听我的，别再跑到公司去闹事了。”

这才是今晚的点睛之笔。

方雪芹希望得到苏荒的支持。

就算苏荒不帮她，至少也别给她添乱。

凭她一人之力，也能坐稳总监的位子。

相反，要是苏荒不知轻重，动不动就要玩背刺，方雪芹可吃不消。

苏荒冷笑一声：“工作比老公还重要，我算是涨见识了。再过几年，等你人到中年，公司要把你优化的时候，希望你不会后悔。”

苏荒看得很通透。

某位商业大佬说过，不努力就不是我兄弟。

问题是，我努力了，你看得到吗？

真正不裁员的公司，是很少的。

天亿文化当然也会裁员。

想想冯波的下场就知道了。

辛苦工作十几年，一分钱赔偿金都没有拿到。

方雪芹怎么就不懂呢！

“所以说，你前面说的一个月，也是假的。”

苏荒神情黯然。

凌楚瑶直接噎住了：“老大，你太认真了点。”

方雪芹脸现愧色：“我好不容易有了点成绩——自然是希望留下来。”

苏荒——

凌楚瑶在一旁煽风点火：“女人混职场很难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本来就没那么容易上位。好不容易上来了，肯定要多抱大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