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疼,很快就不疼了啊。”
他一用力那箭簇被拔了出来,但是已经凝固的血液却已经不可能再喷溅出来了,阎云舟的面上看着还算平静,所有滔天的悲伤都被强制压了回去:
“这衣服脏了,我帮你换一件好不好?说起来我好像都还没有帮你换过衣服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的红衣,我当时在想,宫里那位费尽心机送来一个要克死我的,倒是不想这侯府的少爷模样还长得很俊俏。”
阎云舟的手抚过宁咎的脸颊,近乎贪恋地看着他,眼中的悲痛和情谊流转,他附身抱过了他的身子,眼睛红了有一片:
“我们今日再拜一次堂好不好?”
阎云舟整理了一下神色冲问外开口:
“闫管家。”
闫贺文进来,他甚至不忍去看阎云舟的神色,他们王爷苦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在意喜欢的人,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的残忍?他忍住了嗓子里的哽咽应着:
“王爷。”
阎云舟没有看他,只是瞧着他和宁咎十指相扣的手:
“今日本王要再拜一次堂,你去准备,王府上下都挂上红绸,都要热热闹闹的,去将喜服送过来。”
闫贺文看着床上那已经没有气息的人,再听着自家王爷这话心中实在是没底,这,这就是准备也要准备白事吧?他紧怕他们王爷悲伤过度:
“王爷…”
阎云舟抬眼,眼底的猩红还依稀可见:
“去吧,今日我要和煜安再成一次亲。”
阎云舟此刻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难受,宁咎入了王府他就没有让他过上几天舒服的日子,都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是人生最得意,但是那人他却让宁咎和一个大公鸡拜了堂,此后他听宁咎提过几次,却都没有立刻补上,以至于到了现在,留下这无法弥补的遗憾。
李彦此刻已经兵临皇城城下,因着早晨的早朝都没有散,连着满朝文武都被拘在了宫中,禁军再也无法阻拦李彦的脚步,汉白玉的砖一路通向了议政宫,李彦的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巍峨的宫殿。
这座宫城陪伴了他十年,是他长大的地方,从他十岁前往封地之后便也没有回来过,他看着议政宫的阶梯,儿时他粘着父皇的时候,父皇便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走进议政宫,他看着太子哥哥和来王朝臣说话,那样的时光无忧无虑,却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大军占领了皇城,李彦一步一步沿着当年父皇牵着他的手曾经走过的路向前,他再一次踏上了白玉台阶,反抗的禁军被尽数诛杀,血就那样从白玉阶下流过,李彦的脚上终究是沾了鲜血。
谁都没有想到李彦和阎云舟的动作能这么快,没有想到那几十万的大军最终会败在李彦的手中,李彦腰间佩刀,站在了议政宫的门口,他终于抬眼看向了龙椅上的那个人,李启的面上已经是一片土色了,手心冰凉,却还要强撑出气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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