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儿跟杏杏到了吴用家。
吴用他爹早些年就去世了,他娘一个寡母含辛茹苦的供了吴用读书这么多年,吴用却突然死了,可想而知对吴用他娘的打击有多大。
柏哥儿跟杏杏过去,就听见吴用他娘在院子里声音嘶哑的骂吴用,骂他不孝顺,怎么敢丢下老娘早早死了。然而骂几句后便又开始哭。
据邻里说,自打吴用死了,吴用他娘便是天天如此,精神已经有些疯癫了。
隔着半矮的篱笆院墙,柏哥儿跟杏杏能看到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神态绝望又癫狂的在那哭着:“天杀的老天爷啊,你这让我怎么活啊……”
柏哥儿跟杏杏都有些默然。
吴用家隔壁一户人家门扉紧闭,但柏哥儿跟杏杏过去时,却又正好透过篱笆看到那匆匆关闭的里门。
这便是吴用那青梅竹马住的地方。
吴用他那青梅竹马叫齐艳娘,自打男人死了,她下头又没个孩子,房子又被她男人的兄弟给占了,便回了娘家寡居。
只是齐艳娘的爹娘也死了,家里只剩一个刚娶妻没多久的弟弟。
柏哥儿跟杏杏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齐家院子里传来一道女声,在那咒骂齐艳娘见天的赖在家中,扫把星一样,克死了男人不说,眼下又克死了姘头,是不是还想克死弟弟一家子?
一道男声畏畏缩缩的出声,让她少骂两句。
那道女声情绪更激动了:“老娘嫁到你们家,没跟着你享福,眼下还要跟你一起养你姐姐,真是x了狗了……”
又是一连串骂。
骂的话相当之脏,哪怕是在乡下长大的柏哥儿,也罕少听到这么脏的辱骂。
柏哥儿伸手捂住了杏杏的耳朵。
杏杏眨了眨眼。
她想说其实这样她也能……听见一些。
毕竟听力也是被达奚司婆锻炼过的嘛。
不过到底是二哥哥的一番好意,杏杏也就什么都没说。
过了会儿,没什么动静了,柏哥儿这才放开了杏杏的耳朵,抬手敲了敲门。
方才那道骂人的女声不耐烦的问:“谁啊!”
“找齐艳娘有事。”
柏哥儿声音温润的回。
门被猛地拉开了,一个鹳骨有些高,面相有些凶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出声:“找那丧门星什么……”
话音未落,那女人看着眼前出现的一锭银锭子,不耐烦的话音像是被人砍了一下生生截住。
柏哥儿把手里那锭银锭子转了转:“前几日我来拜访过,当时说齐艳娘还在生病,我就没有打扰。不知道眼下有没有空了?”
……
有空自然是有空的。
半刻钟后,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齐艳娘便跟着柏哥儿杏杏一道坐在了附近茶楼的雅间里。
齐艳娘显然是哭过,眼睛红肿得很。
她像是没了精气神一样,怏怏的坐在那儿,声音也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们找我什么事?说吧。”
柏哥儿看了眼杏杏。
以齐艳娘现在的精神状态,他这么个大男人开口相询,效果一定会大打折扣。
杏杏会意,开了口:“齐姐姐,我们是想问一下,关于吴用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