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发兵南下以来,第一次遭到如此坚定的抵抗。宋兵死伤百余人,虽然大都是自相残杀而亡,并非江南国的兵士所杀,终归是挫了锐气。
曹彬奉命统领前军,樊若水辅之。二人将两败俱伤的残兵合为一处,在池州城外安营扎寨,一耗便是五日。在林卿砚提出要攻其不备,再挫宋军之时,皇甫继勋却摇了摇头:
“五日前一战告捷,本因宋兵起了内讧,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曹彬统率前军,两军合心,虎踞城西。再与之相抗,便是自投罗网。”
林卿砚解释道:“宋廷担心战前生乱,并未给郑宾定罪。曹彬虽合军一处,郑宾旧部中仍有许多人不服,敢怒而不敢言。曹彬性子刚猛,打仗确是一把好手,却不知安抚人心。宋兵看似整军,实则分心,分心则乱,此乃一者。”
“经五日前的那一战,宋军中伤者甚众,士气低迷,就连曹彬自己也身受外伤。他之所以迟迟不攻城,也是为了养精蓄锐,振作士气。士气低,伤者众,此乃二者。倘若置之不顾,任由曹彬屯兵城外,一旦他齐整军心、振奋士气,池州危矣。”
皇甫继勋听完林卿砚这一番话,心下大骇,面色只作如常,“若我没记错,林贤弟这是第一次遇着战事罢?你有所不知,战场上的变数有很多,军心士气都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宋强我弱,这兵力的悬殊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一旦正面交锋,于我军没有任何的好处。既然曹彬屯兵城外迟迟不攻,本将决定下令,命池州兵士自东门而出,一日之内撤离完毕。”
“皇甫兄这是要,弃城?”
皇甫继勋皱了皱眉,心道此人也太不会说话了,“有甚么不妥吗?”
“且不说城池何其宝贵,轻易不得让人。便试想宋军不劳而下池州城,势必士气高涨,五日前的那一场胜仗便失了意义……”
皇甫继勋不耐烦地打断了林卿砚的话:“五日前的那一战,本就是为了拖延住宋兵,让我军得以全身而退,又怎么能说没有意义?林贤弟休要再说,我心已定,来人!”
“末将在!”
“传令池州军,自东城门秘密撤出向铜陵行进,切勿惊扰敌兵,一日之内全军撤离完毕!”
林卿砚立在原地,看着皇甫继勋发号施令后,转过身来对他露出一抹轻笑,他觉得心底一寒,才恍然明白过来——那是一个胜利者露出的微笑。
不知甚么时候,皇甫继勋已然将他视作了对手。
同为一代名将之后,皇甫继勋子承父业,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将军,统率千军万马。而林卿砚归隐三年,成为了不折不扣的草民白丁。对于皇甫继勋而言,如今这个草民还来教他这个将军行兵打仗,简直是笑话!偏偏之前让林卿砚这种人歪打正着赢了一仗,他绝不能再给林卿砚这样的机会,若这小子运气一直这么好,岂不是要爬到他的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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