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刀刃越来越近。
郑一官忙是慌张道:“千户大人,我有用,我会卢西塔语和葡萄牙文,哦,就是红毛夷的语言,我还会倭语,我还会一点点剑术……我有用啊!”
“大河。”
若不是周云叫停的及时,郑一官怕是要给众人表演一下什么叫做血溅十步了。
不过就算如此,张大河手上的刀,刀刃已经切开了郑一官脖颈上的毛细血管,缕缕血液顺着刀刃流向刀尖,最后啪一下,摔碎在钢铁甲板上。
“懂得还不少。”
周云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开放式耳机带上,曲指一下下敲在钢铁上。
“那你帮我问问这倭寇,现在统治倭国的幕府将军是哪一个?”
听到周云要问话,张大河也是麻利的就把大脚,从那被踩得乌黑的丑嘴上挪开。
“三郎,这位千户大人在问你话,问你统治倭国的将军是哪一个,好好回答,说不定我们都有活命的机会。”
郑一官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当康号上的其他船员听不懂,周云却是通过翻译耳机听得明明白白。
当然,倭寇三郎的话也是明明白白。
“我三郎堂堂倭国武士,是绝对不会向你们明人屈服的!”三郎趴在甲板上嘶吼着,口中的血液夹杂着唾液飞射而出。
三郎的话音刚落下,郑一官不等周云询问,已经是慌张的翻译起来。
“他说他知道错了,他是第一次当倭寇,只要大人想知道的,我们全招。倭国现在的幕府将军是德川秀忠。”
三郎:“支那马鹿。”
又是一句骂人的话,即使不用翻译器,周云都知道。
但倭人骂人的脏话,到了郑一官的嘴里却变了。
郑一官:“他说,大人饶命啊!”
三郎:“杀了我吧,李旦船主会为我们报仇的,会杀光你们所有人,抢走你们所有的女人。”
郑一官:“他说他在倭国还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底下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如果你们实在不能饶了他,就饶了我吧,他劝我好好地为千户大人效力。”
郑一官满头是汗,一字一句地“如实”做着翻译。
死的不够惨,又怎么能够祭奠那些,惨死在倭寇手中的亲友啊。
众人的疯狂,吓坏了后方的郑一官,让他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这样的画面,注定会深深的刻在郑一官的脑海中,就像是思想钢印一样。
……
两船的货物很快就被全部吊装到了当康号上,经过检查确认,损坏的很少。
丝绸、茶叶、麻布,对于这些,周云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但周云还是命人,将一部分品次上佳的丝绸茶叶封存起来,打道回府的时候给自己家一份,沈家一份,打点也需要一份。
当然,对船员的封赏也是少不得的。
瞭望手和炮手的奖赏,是周云亲自送到他们手上的。
其他船员也各有奖赏。
然后是周云感兴趣的,青花瓷。
贯耳瓶、菱形瓶、花觚、炉、香盒、罐、碗、盘、杯、壶等样式,应有尽有。
临江独钓、板桥归人、山庄屋宇、八仙、罗汉、吉象、牧童骑牛、双鹿、双狮戏球、人物仙鹤等花纹,各不相同。
每种,周云都让人取了一样来,细细观察。
这些东西,还都挺别致的。
“千户还真是心想事成。”沈秀才也在周云的身旁,和周云一起欣赏这些青花瓷,双手紧紧抓在其中一个上,细细摩挲着。
“想着去会安做生意,就有倭寇送上门。还送了两艘船的货物,就是可惜那三艘了。”
“有什么可惜的。”周云冷笑一声,手中的瓷器也被他啪一下,捏出一个缺口来,“我更想让倭人死,最好一个不留。”
“善。”沈秀才赞同道,却又忍不住缓缓叹了口气。
周云对倭寇有这么大的杀心,作为周云证婚人的沈秀才,怎么能不知道缘由。
周云的父亲力战倭寇而重伤不治,母亲也是因此而伤心而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何况父母都可以说因为倭寇而死。
若周云对倭寇没有这么大的杀心,沈秀才才是要狠狠地唾弃周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