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困炼磨人健毅,行为高尚事方成。”
毫无头绪的余玠实在没了办法,嘴中不自觉喃喃起清微道长给的卦辞诗,念着念着余玠幡然醒悟。
“欲破危艰靠信诚,行为高尚事方成。”
这,不就是出路吗?
他激动中带着一丝果决待抿了抿嘴他有些喉咙发干问道自己儿子:
“如孙,父亲问你,忠孝自古是否两难?”
“是。”余如孙点点头。
得到答案,余玠像是解脱了,他拍了拍儿子肩膀,示意扶他去贵妃榻上坐着,随后将一切告知他。
一切始末说完,他说道:“父亲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父亲去或不去都将让赵询与老师之间发生血流成河的争斗,为今之计只有死在密令来之前方能解开此局。”
余如孙瞬间红了眼,他知道父亲这是要舍生成仁来保全老师。
若是真告知天师府真相,势必会如当年魏辙师伯那般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老师也将背负谋朝篡位千古骂名。
不说,纸也包不住火,眼睁睁看着他父亲惨死只会激起更大的怨恨。
为了一切恩消过抵,父亲这是要拿自己的命劝两方罢手,以此自证感动赵询求他息事宁人。
“父亲!”余如孙哭着跪地想恳求余玠再谋求他法,余玠只是摆摆手示意:“不要说了,除此外别无他法。”
啊!
余如孙悲呼一声伏在了余玠膝下大哭,而余玠只是用手一遍遍抚摸着余如孙的脑袋。
悲呼许久余如孙才堪堪止哭,而余玠脸上则十分平静,他交代好一切随后沐浴更衣后静香定坐豪迈喊到:“拿鸩酒来。”
其子余如孙应了一声回来时颤抖着端着一杯酒递给余玠。
余玠捧起鸩酒,余如孙跪坐案桌上,余玠念他提笔写:
“王坚吾兄,张钰吾弟,见字如面”
“余玠今日重现岳少保当年,理宗陛下连发数道金牌密令。”
“余玠自知赵彦呐之事,让陛下如鲠在喉,我等南阳一脉已经举步维艰,若今日余玠起身反抗,必将导致陛下与老师不死不休。”
“然孟珙已去兄弟尚在保家卫国,天下之士多之者,岂能因余玠一人而导致功亏于溃。”
“吾师年岁已高更经不得这般亲者为仇,为此余阶今日甘愿服毒自尽,息庙堂揣测,免师尊拼命,为余阶不值当。”
“权请二位兄弟不要告诉老师真相以免他冲动行事。也无需为余玠复仇,国未收复,私人恩怨不值一提。”
“只当余阶福薄命浅,阳寿已尽。”
语落,余阶一饮而尽鸩酒安详闭眼,直至嘴角一丝鲜血殷红落颊。
“老师……”
远在三清山的小道士睡梦中惊醒,他睡意朦胧中似是听见余玠声音,门外又是一声呼唤,他连衣裳都未来的及更便起身想要开门,却发现这门怎么也推不开。
直到此刻小道士心慌了起来,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一遍遍推着门:“余玠,余玠,你莫吓老师。”
瞧着老师为他心急不知为何在门外的余玠酣笑而泪目,在其身后黑白无常静静恭候。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以父责,学生得以子孝。
始终,他将小道士亲为父,那么他又何忍心开口告诉老师真相。
“老师,保重。”
他在门外重重跪下磕了一个头,扪心自问道。
他不算毁约吧?
没有说出会让老师心疼的话。
没有让老师看见自己走在他前面。
而他的老师泪含在眼眶中一遍遍推着门一遍遍对着门外的他撕心斥责:“你答应过老师,一起走!”
“怎不作数了?”
“回答啊,余玠。”
文云孙梦中惊醒望着老师含泪而泣,聪慧而他同样炽泪当场:“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