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剑秋依旧穿着那件洗到褪色的夹克衫,拎着一包茶叶和两斤火腿,一头短碎发,身姿挺拔,目光平静。
“你不是矿上的人吧?”
看到谷剑秋的面容,姚启功一时有些恍惚。
“我叫谷剑秋,我大哥以前在矿上跟着您工作。”
“哦,是西楼的弟弟,那就是自己人了,你找我有事么?”
姚启功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他拍了拍春生的肩膀,一边热情招呼谷剑秋进来,一边拎起桌上的暖壶,给谷剑秋倒了一杯开水。
“谢谢。”
谷剑秋把茶叶和火腿放到桌上,攥住滚烫的水杯送到唇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刚才我好像听到,姚工要问我弟弟什么?”
“哦,没什么,天宇这孩子以前经常来矿上,我和他算是忘年交吧,他经常找我借一些工程类的杂志拿回去看,上次我一马虎,把矿队的运输发票夹在杂志里叫他带走了,所以让春生拿回来。”
谷剑秋沉默了一会儿,帐篷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威灵君是一年前被帝国驱逐出境的那位天人大学者吧?我听说他是人类最早公开接触的天人之一,但是因为宣传激进思想,前后被十几个人类国家驱逐出境,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合法进入母星了。”
姚启功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偏了偏头,审视着对方:“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差不多都听到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的声音有点大。”
姚启功神色有些阴沉,前阵子正气学社的许多头面人物遭到了暗杀,折损了很多优秀人才,连学社的元老吴汤谷都不明不白地死于自家床上,曹如秋在公开主持反迫害工人的事宜之前,曾私下向姚启功托孤,显然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正气学社严格地说,只是个主张温和改革,争取独立劳工权利的知识分子社团,几乎没有自己的武装,学社背后的虚无党倒是有不少高手,但虚无党又是个松散的国际联盟,几位党魁之间的方针路线都彼此冲突,毫无凝聚力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姚启功的焦虑可以想象。
其实姚启功老早就加强了戒备。矿场这个片区日夜有人巡逻,可这位谷家二哥却如履平地,也难怪春生发现谷剑秋第一时间就展露了敌意。
“我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我很感谢您,没有草率地答应天宇加入正气学社的要求。”
姚工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天宇都和你说了?”
“差不多吧,这孩子主意很正。姚工,威灵君没有留下什么船票,您不用再找了。”
姚启功静静等着谷剑秋的后文。
谷剑秋拉开夹克,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对黑色臂铠。
“这应该就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推断,我大哥是花了几年的积蓄,从威灵君手上买下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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