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腾空的傅言鹤脸上罕见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的小妻子,原来力气那么大的吗?
没等他回神,沈宴禾便将小心的他放在了浴室里,然后生怕他怪罪一般,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弹跳起来,快速地跑出了浴室门,砰地一下把门关上。
坐在浴缸里,丝毫来不及反应的傅言鹤:“……”
他脸上空白的表情缓缓地变得复杂了起来,修长苍白,沾染了些许黑色药水的手抬起来揉了揉额头,心绪十分繁杂。
心中阴翳暴戾,想要毁灭一切的情绪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有几分无奈和好笑的心绪。
这个小财迷,还真是天生拥有让人破功的能力。
浴室里没了人,傅言鹤也无需再维持面上的表情。
他眉眼舒展,清瘦的上半身微微往浴缸壁上靠了靠,将全身浸染在了这滚烫的黑色药水中,眼眸微垂,看着浴缸里那两条没有任何知觉的腿。
眸中情绪翻涌,过了许久后才缓缓地阖上双眸,安静地泡着药浴。
从浴室里跑出去的沈宴禾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没听到骂声才松了口气,心情极好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也给自己快速地冲了个澡。
然后拿上自己的金针,掐着点回到傅言鹤的房间里。
等她回来的时候,三方已经将傅言鹤从浴缸中弄了出来,人也已经躺在床上,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露出了苍白精致的锁骨,往下就是若隐若现的腹部肌肉线条。
三方正乖巧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傅言鹤的命令。
沈宴禾趁傅言鹤没察觉自己在偷看他前收回了视线,手中拿着金针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圆润澄澈的猫瞳眨了眨,开口道:“把身上的浴袍脱掉。”
傅言鹤微微颔首,看了三方一眼,三方识趣地上前帮他将身上的浴袍脱掉,只留一条黑色短裤。
在沈宴禾的注视下,傅言鹤的身子有几分僵硬,面上也极快地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第三次了。
他已经是第三次在她面前脱光了。
傅言鹤认命地闭上眼睛,他可以预见,往后在这个小财迷面前,这脱光的几率,得要增加不少。
沈宴禾将脑海中的杂念一一压下,面色肃穆地抽出了一根金针,准备落在大陵穴上时,一道惊声忽然从她身后传来:“你干什么?”
紧接着,身侧猛地伸过来一只手,朝她捏针的手上一劈!
沈宴禾眉头一皱,动作快速地往后撤开躲开了这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捏在手上的金针在食指与拇指间转了一圈,安全落回了她的手心。
确保自己的金针没有被打落后,沈宴禾才掀眸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留着中长头发,头发被绑成一个小辫子,拥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
六方敌视又愤怒,上前一步隔开了沈宴禾和傅言鹤,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挡在傅言鹤面前,怒瞪着她:“你是什么人?谁允许你在少爷身上下针的?”
“三方!你不是留在少爷身边保护他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少爷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扎针?”
“你不知道少爷现在身体状况差吗?要是少爷出点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尚且没反应过来还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三方:“……”
跟在六方后面,还没来得及提醒他的五方:“……”
五方一脸同情地看着愤怒中的六方,默默地往后退了退,以免待会他被少爷嘎了血溅到他身上。
沈宴禾似笑非笑地看着像一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六方,微微歪头,猫瞳微弯地看着床上的傅言鹤,故意软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委屈,娇滴滴地说:“老公~他说我是来历不明的女人诶。”
六方:“就算他是你老公你也不能——”
六方猛然回神,一脸惊悚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沈宴禾:“等、等会,你叫少爷老、老公?”
“你、你难道就是少、少夫人?”
沈宴禾点了点头:“嗯呐。”
六方内心绝望,含恨瞪着正看天看地的六方和三方。
这两个老六,竟然不告诉他!
完蛋了!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