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卉开从每一个人的眼中看到了嫌弃。
他赶紧低下头,闭上嘴,再也不敢吭声。
韩自诩在地面当引导员,没有上机,这台飞机里带队的是章志昂。
章老兵看着这些他眼中的新兵蛋子,想笑又不好笑出声。
其实每个特种部队的老兵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看什么都不懂的新兵们在每一个科目实操前那种要死不活的表情。
军旅生涯是枯燥的,围观菜鸟,也是老兵们的一种乐趣。
章志昂一直站着,快到指定伞降场的时候,他给每个人都再次检查了伞包,不断重复着离机和落地的各种注意事项,什么一定要双脚同时落地,什么一定要注意风向,不要逆风降落等等。
然后大声道:“你们不要怕,按照我们训练的要领来,保证你们没事!现在你们跳伞已经很幸福了,你们知不知道,二战时期的很多伞兵还要从机舱里爬出来,爬到机翼上再跳下去!那时候的伞兵才是爷们!你们现在算啥?站在机舱边,一包手,闭着眼睛一跳,伞都不用自己拉,你们要懂得满足!现在只是拉绳式开伞,等你们熟练了,跳多几十次后,我带你们跳自由开伞!”
老章口中说的自由开伞是老兵的特权。
意思是不靠飞机内的拉索扯开伞包,出舱后自由落体,看着手腕上的高度计确定高度,在指定的高度上开伞。
这就是高跳低开,又或者高跳高开的特种伞降,但是,菜鸟是没这个资格谈这些的,玩这些的都是老兵,跳的都不是圆伞是翼伞,又或者是几朵伞花那种特种伞。
滴——
滴——
机舱里的扬声器响起了两下铃声。
在机舱前,靠近驾驶舱的顶部位置上,两盏灯变绿亮起。
机舱里的放伞员朝着章志昂大喊:“到了,准备下!”
说完,他用力抓住那个庄严一直不知道什么用处的就像发动机搅棍一样的大把手,将机舱门用力摇开。
门刚开,强烈的气流如同一条不安分的蛇似的窜进了机舱。
本来还有些闷热的舱里忽然变得冷嗖嗖的。
“准备了!着陆场快到了!”
章志昂从两排士兵中间穿过,回到舱门边上,站在那里探头朝外看看。
庄严隔着几米,大约看到了小半个舱门的景色。
飞机已经位于至少800米的高空上,从机舱里看出去,地面早已经成了一块块染色的抹布,绿的黄的,房屋看都看不清轮廓,就像小小的积木一样堆放在地上。
我艹!
庄严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起立!”章志昂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所有人唰一下站了起来。
提凳弓腰,掖下坐带,检查挂索,然后转神面朝机舱位置站好,做好离机准备。
冷风从所有人中间窜来蹿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远古,庄严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放伞员右手向外一挥,就像站在十字路口红灯处指挥放行的交警。
章志昂,拍了拍拍站在队列第一个的苏卉开,检查了一下他的挂索,大喊:“跳!”
庄严在苏卉开后面,没看到他的表情,不过很快,公牛这家伙蹦了出机舱,整个人嗖一下消失在机舱外,看都看不见了。
“庄严,跳!”
章志昂同样检查了一下挂索,一拍庄严背上的伞包在他耳边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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