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里,一切似乎都停滞了。
余慧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出了差错,就连教导大队的哨兵已经十分熟悉自己这位“常客”,每次来,都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可庄严反倒一天比一天冷淡下去。
她默默地看着这种逐渐趋向于冰点的关系却无能为力,然后默默地来,又默默地走。
不过,人生有时候十分奇妙。
就像《阿甘正传》里说的那样,你永远不知道盒子里倒出来的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
那一天,是庄严觉得认识余慧君以来,他觉得她最好看的的一天。
此时已经是六月底,还有十多天就要去集团军里参加比武。
庄严觉得熬完了这十几天,和余慧君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无论是去侦察营,又或者是回铁八连,总之未来余慧君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当兵的得有当兵的规矩。
庄严清楚规矩,作为一个班长,一个连队的骨干,他不想违反规定。
那个中午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天气很热,艳阳高照,大地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南方特有的闷热而潮湿的天气就连家里的狗都不愿意出门。
中午进行了一次一个多小时的据枪训练,距离下午起床还有半小时。
今天是星期天,尖子集训队不安排训练,属于自由支配时间。
不过由于集训队都是尖子骨干,因此自觉性都很高,每个礼拜天下午,除了内务卫生整理之外,一般自己都会给自己加点训练内容。
浑身臭汗的庄严和自己的队友们懒得再回排房压坏叠得整整齐齐的内务,所以干脆在篮球场旁的一排树下躺倒,用战术背心做枕头,简单地想睡个囫囵觉。
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庄严感觉自己的鼻孔一阵酸痒,忍不住搭了个喷嚏,猛地睁开了眼。
一个精致漂亮的面孔出现在距离自己仅仅不到二十公分的上方,余慧君红润的嘴唇还有微微露出的两只招牌式小虎牙映入了庄严的眼帘。
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草叶子,正朝着自己微微浅笑,单纯而甜美,还略带了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鼻尖上一层细密的小汗珠,脸颊红扑扑的,那是阳光晒的……
庄严突然发现余慧君黑了一些。
当然了,每个礼拜跑五十公里到这里,从不间断,不论骄阳似火还是风雨交加,从未缺席。
一瞬间,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心底不可遏止地涌了上来。
庄严坐起来,有些尴尬地问:“你来了?”
余慧君说:“对呀,我每个礼拜都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庄严忽然想起最近自己对余慧娟是那么的冷汗,感觉有些挺对不住别人。
突然,他咬牙道:“你来了那么多次,我都没带你去过白龙观看看,要不,下午我们去那边看看?”
余慧君没料到庄严会有这样的提议,在整整十秒的怔愣过后,她不断地点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下午,庄严破天荒向张大炮请了半天假,换上了许久没穿的常服和大檐帽,带着余慧君去了一趟白龙观景点。
那是余慧君最开心的一天,世上没有可以陪着庄严一起逛景点更快乐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就像山里的百灵,一路上,嘴边轻轻地哼着流行歌曲的调子。
但是,幸福来得很快,走得也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