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林坐在行军床上,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我坐车做到了J市,那边说来S市区路很多都被水泡了,车都停了,我只好拦了一辆往这边运东西货车,人家见我是个当兵的,也就送到了这边。结果到了附近一看,进来咱们大队这边的路货车也走不了,只好自己步行过来了,可把我累得……”
说着,看了一眼脚上那双泥呼呼的迷彩鞋。
“哈哈哈哈!”张建国忍不住笑了起来,“教导员,不是我说你,你啊,就是在机关待太久了,咱们教导队的军事干部可不会把十里八里地放在眼里,叼根烟都能跑过来。”
汪成林皱起眉头说:“我说你个老张也不用这样损我是吧?没错,我是机关兵出身,当兵在机关,当军官了还在机关,可是你也不能小看我啊,在军校里,我也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
话锋一转道:“现在咱们大队这边情况怎样了?”
“情况?”张建国还没开口回答,门口的帘子又被掀开。
“哟!是老汪啊!我刚才听通讯员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于是过来看看。”温志兴将帽子往行军床上一扔,坐在汪成林对面,点了根烟。
“老温,咱们这边负责的江段情况怎样?”汪成林又问了一次。
温志兴说:“我刚去师部开会回来,咱们这边压力大啊,万里长江,险在荆江,而荆江最险,又在我们这边的这段,咱们这次全师来了差不多七千人,全部在这里拉开了,据说是军区司陶司令和龚副司令亲自点的将,把我们和塔山部队派遣在这一段沿线,准备打一场硬仗。”
汪成林兴奋道:“行啊!那我是来对了!部队打硬仗,没我这个政治教导员在场,怎么激励士气?”
温志兴问:“老汪,你不是回去联系工作了吗?年底转业了,单位好坏很重要,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联系好了?”
汪成林说:“还没,本来我老婆的堂哥是当地的一个局领导,约好了过两天吃饭,昨晚看电视,说第四次洪峰比前三次大多了,荆江段十分危险,我给师部的人打听了下,说你们就在这里,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得来,不来,我怕你们干不好……”
“扯淡,没你汪屠户,咱们教导队都得吃带毛猪了?”温志兴语重心长道:“老汪,我不反对军人要奉献,可是上面都确定你转业了,也就两个月的事,你说你这个半退人员过来凑什么热闹。”
汪成林一摆手:“行了,别跟我扯淡,我来了就来了,你还能赶我走?现在编制名单上,我还是1师教导大队的政治指导员呢!你要赶我走?行,你去师长那里说去,他把我除名,我就没话说了。”
温志兴忍不住咧嘴笑了:“行了行了,没闹到那么严重的份上。我就怕嫂子有什么意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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