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瞄了一眼王大嘴的饭盆,里面都是米饭。
于是忍不住好奇道:“你的肉呢?”
王大嘴老奸巨猾地笑了笑,用筷子扒拉开上面一层饭,露出地下的酱肘子。
“大嘴,我心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庄严舔了舔嘴唇,把要划出嘴的唾沫吸回去。
王大嘴哗哗扒了俩口,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肘子,含糊不清说:“啥话?”
“我草拟大爷啊!”庄严说。
“知道了。”王大嘴连丝毫停顿都没有,仿佛庄严啥都没说,继续吃饭吃肉。
庄严实在气苦,又说:“我说大嘴你能不能要脸点?咱们一起来帮厨,一起被逮住,你小子临阵退缩,一个人溜了,你还军人呢,能要点逼脸吗?”
王大嘴从饭盆里抬起头,像只吃食吃到一般被人无端打断的八戒,一脸诚恳道:“脸?我不要脸!我要这个!你能天天让我吃这个,我天天都能不要脸!”
说完,夹起一只猪肘子,举在庄严的眼前,得意地晃了晃,差点没将庄严气得翻白眼。
教导大队的生活正在一天天步入正规,几近严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预提班长训练将庄严几乎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新兵连的时候,庄严曾经认为这是自己一辈子受过最大的苦,不过来到教导队之后才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典里,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庄严已经无法想象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继续加大强度,从早上道晚上,几乎每一分每一刻,训练都仿佛见缝插针,一点空隙,一点儿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早上通常是全中队五公里越野开局,然后各区队带开后自行组织训练,头一个月几乎全是体能训练,庄严试过早晨一次就跑过两次五公里一次三公里,到最后几乎是爬着回到排房。
上午不消说了,按照教导大队的训练计划,共同科目一项接着一项。
有时候,庄严觉得这种重复性的训练简直是折磨人。
这些早就在新兵连训练过的科目,在这里又重新训练了一次。
中午时分,庄严是两个突击队成员,成绩优秀的学员可以午睡,突击队员想都别想这种待遇。
庄严的投弹在手臂肿了三次之后终于有了改善,在进入教导队的第三个星期,他终于投出了55米的距离,顺利离开了投弹突击队,达到了教导大队的优秀标准。
最可怕的还是夜晚,白天的折磨到了晚上才到达人生巅峰。
庄严这才知道人的潜力居然可以这么巨大。
在连队的时候,做一两百个俯卧撑,算是比较严格的训练强度,可是来到教导大队,这种训练强度简直小巫见大巫。
用罗小明的话说,这就叫“塞牙缝都不够格”……
尤其是庄严在某个早晨在集合的时候看到二区队一个学员惊慌失措从厕所里跑出来,向自己的班长报告,说:“班长班长,我尿血了……”
那个班长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轻描淡写道:“没啥没啥,就是运动量少了,尿道堵塞了,跑一趟五公里就没事了!”
庄严就差没单场吓尿。
这尿血了,居然还是活动量不够?
天啊!
练到尿血都还是运动量不够,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扔去垃圾回收站人道毁灭才行?
这简直就是变态!
当然,庄严感觉教导队变态的地方还不止一处。
这里是将士兵的潜能发挥到令人发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