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为何,那些青皮流氓突然间消停了,原来有人竟然被扈娘子用刀子给捅了,当时闹得很大,军镇当街行凶,那是重罪!一个外乡妇人,闹了这么大的官司,甚至惊动了将军官署,只是没过多久,扈娘子安然无恙离开衙门,这才有了军镇主将吴大脑袋看中她的绯闻。
扈娘子一路走入昏暗小巷,偶有街坊进出家门,都会跟她热络招呼,尤其是一些个情愫懵懂的少年,哪怕是出身底层将种门户、可谓家风勇烈的,只要见到这位妇人,一律都会不由自主地红着脸,胆气全无,如少女一般。
开锁推门,闩门闭户。沾了许多酒气的妇人,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是一天过去了。
这一刻,她神色略显疲惫,缓缓走向内院屋门,外墙毕竟还算容易翻越,难以彻底阻止窃贼进入,屋门仍然需要锁好,她拿起钥匙,正要开锁,动作微微凝滞,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出门忘了锁?”
她并无太多怯意。
铁碑到底是老字号的西凉重镇,哪怕威风不再,可某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维持得很好,所以军镇治安一向不错,当年那些见色起意的浪荡子,其实在被扈娘子一刀子捅入腹部之前,最多也就是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毛手毛脚了几下,调戏几句,不敢真正过分,一来吴大脑袋治政粗野,生搬硬套治理军伍的法子,重罚极重,轻判极轻,一旦真正撞到刀口剑尖上去,六亲不认的吴大脑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用吴震自己的话说就是:老子在威武将军和别的军镇主将那边,已经受够了窝囊气,你们这帮归老子管辖的兔崽子,也敢来挑衅我订立的规矩?!再者边关民风彪悍,许多妇人之武烈,绝对不输男子,扈娘子又是吃软不吃硬的女子,在铁碑军镇很是吃香,久而久之,裴老头之流的军镇官吏,都愿意将这位祸水姿容的美妇人,视为了半个自家人,容不得外镇军汉欺侮半分。
她有意无意揉着手腕,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只是刚刚跨过门槛,就没有继续向前跨出一步,没有马上熟门熟路地点燃油灯。
驻足原地的妇人,如同与敌对峙,曼妙身形,岿然不动。
阴暗中,有个嗓音啧啧响起,“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这位俏寡妇不简单,最少也是习过几天武的女子。如此更好,床笫之上,本就熟透了的身段,加上练武造就的韧性,更富风情!妙哉妙哉,老夫行走花丛数十载,这次捡漏大发了!”
扈娘子冷声道,“是你!”
暗中私闯民宅的不速之客,沉默下去。
似乎好奇扈娘子的纹丝不动,那人终于笑问道:“小娘子,你为何既不转身逃跑,又不大声呼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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