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悠悠一叹:“而且,这也是我们显示对他忠心的机会,我们的忠心,他也是需要的。”
众人看他一副满有把握的样子,却都还是没听明白他所要建策的核心,曹元忠道:“你是说,要以第二件事,来换取第三件事情么?但那样怎么做?”
“不是以第二件事情换取第三件事情。”慕容归盈道:“是三件事情一并解决!这三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事情。”
康隆、康兴等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慕容归盈有什么办法能够一次性解决天策军的外部与内部以及沙州派的三大难题。
慕容归盈当即将自己的想法稍为剖说,曹元忠听得大喜,道:“好!这个主张,元帅必然赞同!”
————————————————他寻了个时间,又来见张迈,这次却不走私门,而是正正经经地以下属的身份求见,张迈正与李膑商议北庭的事情,听说曹元忠来,便请他入内相见,礼见毕,李膑借故要走,曹元忠道:“司马不需要走,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元帅商量,李司马在时,或许能给一点主意。”他不与张迈私谈,更是显得坦荡磊落。
李膑看看张迈,见他点头,便不走了,张迈问道:“元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曹元忠道:“之前我推荐了桑维翰来见元帅,原也是一片报国热心,只是如今我们既然拒绝了桑维翰,虽然我们没有走漏消息,但仍然难保小唐朝廷看出端倪来。而且石敬瑭既然下了这样的重本来求援,只怕他本身就处于危急之中了,如今若是李石相争,对我们来说只怕没有好处。”
“不错,”张迈道:“契丹如果南犯,我们自然举义旗援助洛阳,可是现在中原就起大乱,却不是我愿意看见的。近期北庭似有大变之端倪,我们必须尽量维持东方的均势。我有心缓解中原的形势,然而这毕竟是小唐朝廷的内政,我要干预,一时间却也无从下手。”他停了停,问道:“元忠,你既来到,可是有了什么主张?”
“我确实想到了一个主意。”曹元忠道:“我们虽然不能过问小唐朝廷的内政,但如果在外围对中原施加压力,使李国主心有忌惮,只怕短期之内,他就不敢干削藩这样的大事了。”
张迈一时不接口,李膑道:“这个确实是个一条思路,只是我们如今与洛阳方面乃是同盟,同盟之间又没法张牙舞爪地做威胁,如果处理不当,只怕反而要葬送这来之不易的邦交。”他话说的客气,其实却是暗有所指:“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也要想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才行。”
曹元忠道:“其实我们也不用故作威胁,只要做出某种姿态,让洛阳方面心生警惕就行了。”
“说!”张迈道。
曹元忠道:“如今凉兰既是我天策之中枢,也是我东部之前线,瓜北大营尚有三万沙州兵,我建议便将这三万人连同军眷一起东徙,迁到凉兰地区屯田,在各要害地点设建屯田区,如此一来有四大好处:其一,凉兰地广人稀,沙民东迁可以充实这片虚旷的土地,又可减轻沙州田少民多的压力;其二,三万大军留在瓜北毫无作用,一旦东移,就地驻扎屯田,陇东防御便增强,元帅却可以调出部分精兵,向南可以加强对鄯州、河州的控制,甚至深入吐蕃高地,向西可以进军北庭,助杨都督以攻防;其三,我军忽然有大军东移,李从珂必然警戒,会以为我们如此行动是否是为了进军中原做准备,但军民迁徙,乃是我天策军之内政,他心中再不放心,也只能放在心里,没法拿来质问我们,这样对李从珂来说是不逼之逼,不胁之胁,只要我们大营一动,他就算不想加强西面的防御也不行了,他的精力既用在了西边,对石敬瑭那边只怕就得暂以安抚为策了,石敬瑭的形势得到和缓,或许也就不会狗急跳墙——如此一来,岂不是三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