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肃脸色沉了下来,阎一山喝道:“李别驾,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抗命么?”
“不敢。”李益甫道:“只要是令公的命令,卑职不敢不从,只是卑职以为,张迈毕竟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就算他真的对我们图谋不轨,咱们将他驱逐出去也就是了,现在联合了甘州回纥要围攻他,这个在道理上说不过去。”
阎肃却不与他辩论,勃然作色道:“大胆李益甫!我们大军将动,你竟敢替敌酋说话,你是收了那张迈多少好处,快快招来!”
李益甫大惊:“我连张迈的面都未曾见过,如何收他的好处。”
阎肃冷冷道:“若非如此,你为何却来慢我军心!光是从你刚才的那一番言语,便证明你乃是张迈的奸细无疑!来人啊!”
他阎家亦是老大家族,阎肃来瓜并非空身前来,帐前自有心腹甲士,闻令上前,阎肃道:“将这个奸细拉下去斩了!”
李益甫大惊失色,诸将都想:“李益甫这下子可撞到刀口上了,阎肃新来乍到,正要找机会立威呢。”但害怕阎肃开了这个头,往后杀起人贬起官来一个接一个,不免连及自己,所谓物护其类,慌忙都上来求情,叫到:“李别驾三代守瓜,忠心不二,定然不是奸细。请阎公明察。”
阎肃仍然要将李益甫治罪,满帐二十八将,倒有二十五个都跪下了,个个都愿意以身家性命来担保李益甫不是奸细,阎肃冷冷道:“若他不是奸细,却在出兵之前怠慢军心,同样是论罪当死!”
李益甫更有几个好友顿首出血,叫道:“阎公,李功勋卓著,以一句话便杀了他,恐三军将士不服啊。”
阎肃冷冷道:“如果有功劳就可以恣意任行,那还要军律来做什么!”
求情的诸将一听慌忙改口,纷纷道:“大军未动,先杀大将,于军不祥。”又说:“李益甫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还请阎公宽待。”
自先锋以至于后勤,人人来劝,就连那两三个平日和李益甫很不对付的人也出来苦劝——他们不是为了救李益甫,只是这时大部分人都动了,他们若是不随众,以后会被其他人排斥,所以出列。
最后连阎一山也道:“叔父,李益甫罪在当罚,但奸细之迹未显,恳请叔父饶他一命。”说着也跪下了。
这一来满帐只剩下阎肃和几个执兵甲士站着,阎肃见火候差不多了,才道:“也罢,就将你的性命寄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以儆效尤!”看看还有人要来求情,挥手道:“谁若再敢求情,便与李益甫同罚!”吓得诸将再不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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