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国呵呵一笑,说道:“大都护,喜事啊,咱们安西又要办喜事了。”
张迈笑道:“什么喜事?莫非你又抱孙子了?”忽然想起杨易的妻子安氏去年去世了,杨易暂时尚未续弦,杨涿又还小,哪里来的孙子?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我胡说八道了。”
杨定国却半点也不计较,笑道:“不是我的事,就算是我真的抱孙子了,那也说不上是咱们安西的喜事啊。大都护,是你的喜事。”
“我的喜事?我能有什么喜事?”
杨定国笑道:“于阗那边刚刚来了一位使者,带了李圣天的许多礼物来给我,拜托我给他女儿做媒呢。”
“啊,做媒?”张迈道:“莫非是福安?”
“是啊。”
张迈笑道:“我这个圣天老哥真不够哥们,我和他这么好的交情,他却不来找我做媒,却找了杨老你。”
杨定国笑道:“这次找不得你,哪有找新郎官自己给自己做媒的?”
张迈一愕,一时没反应过来:“新郎官?什么新郎官?”
杨定国笑道:“李国主是请我做媒,要撮合你和福安公主的婚事呢。”
张迈瞪大了眼睛,当日听说龟兹攻占了他也没露出这样的表情,跟着失笑:“杨老你今晚睡糊涂了还是,我有老婆的人了!而且我娶汾儿还是你做的媒呢!现在忽然又来给我说亲,你别是搞错了。”
“没错没错。”杨定国道:“李国主这次让福安公主来龟兹做客,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他听说福安公主和汾儿相处得好,也得大都护你的欢心,所以就放下心来,派人来央我给他做媒。虽然你们兄弟相称,但实际上他比你大了许多,再说,福安公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大都护你又正当壮年,婚娶上没问题。”
张迈听得苦笑不已:“杨老啊,你怎么还没弄明白,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这是……我有汾儿了啊!”
杨定国甚是奇怪:“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再说李国主也知道。将来福安公主进门,也会如妹妹侍奉姐姐那样侍奉汾儿,汾儿是正室,福安公主居次——李国主都不计较这个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请我做媒啊。”
张迈这才算将思维调整过来,心知在这个时代没有重婚罪的,女人虽然得从一而终,但男人却可三妻四妾,而且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有资格娶多一些女人,这也是当初郭洛会支持自己纳阿尔斯兰女儿的缘故——郭洛还是张迈的大舅子呢,都一点也不计较这个。可是呢,反而是张迈自己总感觉不大习惯。
杨定国将声音放低了些,道:“大都护啊,这次你可不能驳我的这张老脸,这事不仅是大都护你的喜事,更是我安西的大事,如果缔结好了这门亲事,往后咱们与于阗之间就更加亲密了。你要前往龟兹主持东面的大局,后方多一个稳固的同盟军可是件大大有利的事!”
张迈早料到这桩婚事里头定有政治婚姻的因素,所以就更不乐意,他也知道政治婚姻对政治家来说通常是必要的,只是这事落到自己头上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了,就算原本对福安公主颇有好感,这次也生出了抵触,摇头道:“杨老啊,我现在实在没心情纳侧室,我有汾儿一个就够了。再说,两国交好就一定要靠联姻么?难道联姻了就一定能建立信任?依我看,历史上联姻之后又背叛了对方的事情多了去。而没有联姻却彼此信任的国交却也不是没有。之前我们和于阗没有联姻,不也过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