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抱起来,安放在榻上,替她脱去外衣和鞋袜。她一直都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抱着他的腰,“淳,你不要走,陪着我……”
“我不走……”
她于是放心地睡去。
梦里有他的怀抱,她舍不得醒来,哪怕明知只是梦境,却放任自己沉湎其中。
这是许多年来她头一次贪睡未起,既没有去早朝,也没有早早起身换上庄重的衣裳等着众妃嫔过来问安。茴香贴在门上听了许久,似乎也无什么异样,想着太后多年来辛劳,难得贪睡一回,也就没叫她。
可梦还是要醒的。
念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外明晃晃的日光照进来,暖洋洋的。昨夜因为贪恋月光,也不曾拉上窗幔,倒给了太阳一个可乘之机。
她躺在床榻上,外衣整整齐齐地挂在床榻的围栏上,鞋袜放在榻下。因为昨夜梦见他来,所以她习惯的睡在大榻的一侧,给他留出了位置。但那一侧显然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半幅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剩下的那一半,根本不曾打开。
她朝地上望了一眼,酒坛子尚在桌上,玉碗碎裂在地上。那是吐蕃进贡来的羊脂玉雕的呢,说来也价值连城。
一切都无甚异样,只是没有他的痕迹。
她坐起来,太阳穴跳了两跳,她伸手去按了按太阳穴,叫茴香进来服侍她洗漱。
茴香早已候在外头,听见她叫,连忙拿了脸盆手巾等物进来,见她坐在榻边,笑一笑道:“难得娘娘睡了个自在的好觉。”
“哀家梦见陛下……”她悠悠地叹一声,茴香意识到她说的“陛下”并不是李恒,而是先帝。
她也不好接话,只得默默替她梳头,过了一会儿才换过话题,“娘娘,郭驸马来求见,听说娘娘还睡着,不叫打扰,这会儿还在外头等着呢。”
“三哥哥来了,怎么不早说?”念云一惊,连忙叫茴香把发髻梳得简单一点,匆匆换上衣裳,便叫郭鏦进来。
这时玉竹带着人进来摆了早膳,叮嘱道:“娘娘少用一点儿,略垫一垫,待会就到午膳的时间了。”
念云不理会,朝着郭鏦招手,“三哥哥,你也来用一点,早晨上朝想必站着也饿了罢?”
郭鏦看看玉竹,道:“你们也下去用点东西罢,我同太后坐一坐。”
茴香猜他大约有什么话要同太后说,也寻了个理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兄妹两个,念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们几个,都是身边的老人了,有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郭鏦道:“连着茴香绿萝,还是当初从郭家陪嫁出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我知道,但还是有几句大逆不道的话,不想给旁人听去了。”
念云嗤笑了一声,拿过一个蒸卷,“行了,这些年来你说过的大逆不道的话还少吗,我也只当你有些口无遮拦罢了。好在外人面前,你到底咬得紧,没落下什么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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