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听到后面两句,急忙磕头分辩道:“陛下明鉴,儿子并无篡位之想……”
同陛下的妃嫔有苟且,也不过就是自己行止不端而已,况且刘清清那也不是受宠的妃嫔。但意欲篡位,可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大罪。他虽在刘清清的怂恿下觉得这个太子自己来做也不错,可当真从未想过篡位。
不料,贵妃却没有抓住他是否意图篡位的问题来纠缠,而是冷冷道:“那么你是承认与刘氏有苟且之事了?”
李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贵妃绕了进去,一说到篡位他立时反驳,可前面那句却被他自动默认了。他一时不知怎么来给自己洗白,支吾道:“儿子……”
贵妃将一件东西扔到了他头上,“浣衣处从刘氏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你说,可是你的不是?”
李恽连忙接住,只见是一块自己寻常使用的帕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贵妃又道:“私相授受,如果本宫没猜错,你身上也藏着一块刘氏的帕子吧?”
陛下的目光闪了闪,朝着六福一努嘴,六福便走到李恽面前,“澧王殿下,得罪了。”说着便将手伸到他怀中一抹,果然就掏出了那条帕子,双手呈到两位主子面前。
贵妃似有些嫌弃地偏开头,似乎完全胸有成竹,看都懒得看。陛下就着六福的手上扫了一眼,便看见上头小小的一个“清”字。
李恽只觉得万念俱灰,这件事,看来是真的瞒不下去了。但他是皇子,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把谋逆篡位的帽子扣稳了,到底还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但刘清清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妃嫔,若是陛下和贵妃不高兴了,可说不准会把她怎么样。
李恽这样想着,便又迟疑着开了口:“陛下!所谓刑不上大夫,刘氏乃六品宝林,儿子以为,不宜用刑……”
念云见他已经默认了与刘清清有私情的事,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陛下忽然开了口:“恽儿,朕何时说过要对刘氏用刑,又是何人告诉你行刺太子的人是刘氏的?”
李恽闻言,脑子里猛然“轰”的一下全蒙了。敢情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不打自招,陛下和贵妃从未说过那行刺的人是刘清清!
就连方才那件事,贵妃只怕也是在诈他!
而他,他却傻乎乎地送上门来,还把刘清清给供了出来!
此时李恽方才明白,自己在贵妃和陛下面前简直像是跳梁小丑。论起谋略心机,他到底还嫩得很,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值一提。
贵妃带着嘲讽看了他一眼,站起来道:“陛下,既然澧王已经把事情都说明白了,那么就请陛下把刘氏带出来对质好了,妾去看看太子。”
说着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转过头来,目光忽然变得阴鹜狠厉:“李恽!方才你不是说,既然太子无事,你才请求陛下宽恕么?倘若本宫的儿子有丝毫闪失,你该知晓有人将会为此付出十倍的代价!”
始终跪伏在地上的李恽仍旧不敢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可那目光就算只是落在他头顶上,也让他感觉到浑身都像是浸泡在冰水中一般,狠狠地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