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知情之人,怎么可将自己置于险地,交战之初恐怕便以谋划好退路。
“留下断后之人下场如何?可曾陨落?”张潜皱眉问道。
“这个我却不知了,留下断后几人皆被生擒,被东陵道主带走,当时是没死,不过如今恐怕已经上了斩仙台。”釜阳城城隍摊手道。
“生擒?”张潜闻言微微皱眉,这下子真是弄得晕了头,到底无生子和海蟾子,谁才是知情之人,或者说,两人都是?如今没有证据,仅凭推测也是无法说服自己,便也不去费那神思,问道:“东陵道主擒下几名魔宗妖孽之后,去了何地?那牛头鬼将突围之后又是往何地而去?你可知晓?”
“东陵道主为迎接正一道坛的使者,去了彭城,那牛头鬼将冲出重围之时,似往西南青羊县的方向去了,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滏阳澄城隍说道最后两句话时语气沉重,眼神之中浮现一丝怒意,张潜虽是得到了自己所需的消息,却也没有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便听他道:“当时,接连两日大战激烈无比,都在我釜阳城附近发生,这些道士虽是奉正一道坛之命追杀牛头鬼将,但也该顾忌人间世界秩序,却全然不在乎我釜阳城一城百姓的死活,致使百万生灵尽遭灭顶之灾,而后一战,更是震断了釜阳城龙脉,老夫受战争余波所伤,亦是神体崩溃,如此恶行,与妖魔无异,却无补救之心,事后拂袖便去,连冤魂也不超度。”
“看来蜀州西南之地变成鬼域,也有道门一份责任,却并非是地祗神灵失职。”张潜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如今地祗神灵在正道同盟中大受排挤,原因也正是如此,看来也是道门从中推波助澜,若将这釜阳城城隍带回去,取其供词,为地祗一脉正名,必能还东岳帝君一份人情,同时他正费尽心机想激化道门与地祗一脉之间的矛盾,借着此事,却也可顺手退舟一并促成,此时不免要说一些话,来给这釜阳城城隍洗脑,同时隐讳的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道:“你也是因此而落难,否则以你全盛之时的手段,断不至于被那靖王鸠占鹊巢,那阳山小洞天的人犯此过失的确罪不容恕。”
“何尝不是!”釜阳城城隍听闻刺眼,如遇知音,有些事情他虽然心知肚明,却也不敢说。
小沩山此举绝非大意犯下过失,而是有意在削弱地祗一脉的势力,只有地祗被取缔,道门才可名正言顺的直接掌控人间世界。
但张潜身为道门中人,能够如此明事理,却是极为不易,同样对方还与东岳帝君关系匪浅,虽只是凭他一张嘴再说,但是还是忍不住与他多突两句苦水,痛心疾首道:“若非那些道士施展神通震断地脉,并且震伤老夫,就算釜阳城中生灵丧尽,休养生息几年依旧可以重新恢复生气,可却被靖王一干鬼众趁虚而入,侵占半年之久,阴气将地脉彻底侵蚀,如今修复也是无法,从此世间再无滏阳,他们追杀牛头鬼将劳苦功高,可对于蜀州百姓而言,却是千古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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