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山见他逐渐走来,匆忙压制心中情绪,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想如以往那般寒暄交流,却不知说何是好,张口哑然,杵在那里。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被挑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那种关系中去,甚至心间对此隐隐约约多了一丝恐惧。
“其实我是小沩山魔宗之人,我杀两人与我乃是同门,只不过结有私怨而已。”张潜自然将他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不想绕弯子,或者说欲盖弥彰的蒙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管你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我,或者说你我之前的关系,只希望你能这些事情你能替我保守,我还要去人间一趟,不希望魔宗的身份被宣扬的人尽皆知,会有许多麻烦,并非好事,对我而言乃是如此,对正道而言亦是如此,所以你要明白,不要平添杀戮。”
张潜这句话虽然说的比较很婉转,但意思很明确。
甲山如果将他身份宣扬开去,他势必受到正道围剿,而他肯定不会束手待毙,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道长多虑了,所谓魔宗、正道,再我看来其实只是所选择的修行方式不同,并非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有不少是满口大义凛然,实则只为一己之私的伪君子,道长行事坦荡、磊落,心怀仁慈,又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依旧当你是朋友。”甲山鼓起勇气,伸了伸脖子,眼睛之中的畏惧之情渐渐散去一些,张潜看在眼里,双眼微眯,似能将它整个人的心都看穿一般,沉默一息时间,点了点头:“若有人问你,你应该知道该如何讲述今日之事吧?”
“自是知晓。”甲山点了点头。
“嗯,你随我来,将孤直与李渔二人的遗体收殓一下,让他们入土为安。”张潜将手负在身后,朝着远处山谷间走去。
走至先前尸身坠落之处,这才发现四周并无鲜血,只有一根老竹倒在山丘上,质地如石、色泽如玉,看起来极具灵性,犹如神物,可惜被九宫变幻戮妖术拦腰断成几截,切口之处有竹沥渗出,看起来如同鲜血一般,已无一丝生机,张潜沉默片刻,将脑中杂念除尽,一挥手,将地上的竹节收集起来,忽然发现其中一截与别的略有不同,用神识映照,这才发现竹节上刻着一道青色的符箓,仙意盎然,其中隐有意识尚未消散,顿时心惊,问道甲山:“这道符箓是做什么用?”
“这是天庭颁发的敕令,乃是凝聚香火信仰之用,也只有领了敕令的神灵才算是天地正神,似之前那魔头驱使的神灵,便没有,所以就是邪神。”甲山看着张潜手中散乱的竹节,也是有几分悲恸,他与孤直公虽然交情不深,但毕竟做了近百年的邻居了,此时难免有兔死狐悲之心,而后似想到了什么,面露一丝欣喜之情,说道:“其实孤直公如今并没有死……不对……应该说是还有办法相救,敕令便相当于神灵的魂魄,只要敕令还在,便可以帮他重新凝聚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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