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杨均以烹调之事,入内供应,韦后因召他至密室中,屏退左右,私相谋议。韦后道:“此老近来多信外臣之言,而有疑惑宫中之意,此不可不虑。”杨均道:“我看娘娘王貌生光,将来必有喜庆。皇上千秋万岁后,娘娘自然临朝称制了,何必多虑。”韦后惊讶道:“他若心变,我怎等得他千秋万岁后?”杨均沉吟半晌道:“若依娘娘如此说,此事要用着些人谋了。”韦后附耳道:“有甚好药,可以了此事否?”杨均道:“药是问马秦客便有;但此事非同小可,当相机而行,未可造次。”
不说二人密谋。且说太子重俊,闻知韦后欲要谋废,他心怀疑惧,又恐为三思、婉儿辈所陷,因欲先发制人,与东宫官属李多祚等,矫诏引御林军杀入武三思私第。恰值武崇训在三思处饮酒,都被拿住,太子仗剑手刃之。更命军士乱剁其尸,合家老幼男女,尽都诛死。又勒兵至直门欲杀上官婉儿。中宗闻变大惊,急登玄武门楼,宜谕军士。一面令宫闱今杨思勖与李多祚交战。多祚战败兵溃,自刎而死,太子亦死于乱军中。正是:
太子拚身诛逆贼,休将成败论英雄。
此时若便清宫闱,何待临淄建大功?
武崇训既诛死,中宗命武延秀为安乐公主驸马,延秀即崇训之弟也,以嫂妻叔,伦常扫地矣!自此韦武之权愈重。时有许州参军燕钦融上疏,言韦后**干政,宗楚客等图危社稷。中宗览疏,未及批发,韦后即传旨,将燕钦融扑杀。中宗心下怏怏不悦,未免露之颜色,韦后十分疑忌,密谓杨均道:“此老渐已心变,前所云进药之说,若不急行,祸将不测。”杨均道:“马秦客有一种末药,人服之腹中作痛,口不言,再饮人参汤,即便身死,不露伤迹。”韦后道:“既有此药,可速取来。”杨均笑道:“事成之后,要封我为武安君哩!”韦后道:“不必多言,同享富贵便了。”杨均遂与马秦客密谋取药进宫。韦后知中宗喜吃三酥饼,即将药放入饼馅里,乘中宗那日在神龙殿闲坐,尚未进膳,便亲将饼儿供上。中宗连吃了几枚,觉得腹胀微微作痛,少顷大痛起来,坐立不宁,倒于榻上乱滚。韦后佯为惊问,中宗说不出话,但以手自指其口。韦后急呼内侍道:“皇爷想欲进汤,可速取人参汤来!”此时人参汤早已备着,韦后接手,急来灌入中宗口中;中宗吃了人参汤,便滚不动了。淹至晚间,呜呼崩逝。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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