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习习,落叶飘零,高不凡和虬髯客二人坐在黑龙潭畔,一边豪饮一边畅聊,十分之投机,倒是一见如故。
虬髯客单手将酒坛高举过头,微微一倾,一道酒箭便倾泻而下,准确地落入口中,喉咙一阵咕噜咕噜作响,上斤酒便进了腹中。
“痛快!”虬髯客哈哈一笑,以掌拍击酒坛,发出一阵咚咚的声响,然后大声吟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曹操这首本来就豪放大气,此刻被虬髯客临风高声吟唱,更是显得豪情万仗,铿锵有力,晓是高不凡都瞬间热血翻涌,情不自禁地拿起长刀,连着刀鞘敲击旁边的山石,发出一连串的啪啪声,高声喝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高不凡甫一唱罢,虬髯客已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一双虎目煜煜,脱口道:“好一个滚滚长江东逝水,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哈哈哈,痛快痛快,当浮一大白!”
虬髯客说完一仰首,咕噜咕噜的豪饮了几斤,这才一抹嘴角,把酒坛扔给高不凡,后者长刀一伸,稳稳地挑着坛口高举过头,一道酒线随即倾泻而下,直入嘴口。
高不凡亦咕噜咕噜地豪饮了几斤,这才轻轻一推,酒坛便飞回了虬髯客手中,后者哈哈一笑道:“三弟比我还能装。”
“不装一下,如何配得上大哥豪放的气质。”高不凡笑道。
虬髯客乐得差点笑岔了气,良久才坐下来正容道:“早就听说三弟文武双全,今日算是领教了,行,你这个三弟,大哥认了。”
高不凡苦笑道:“莫非大哥在这之前,一直没把我当三弟?”
虬髯客哈哈一笑,直言道:“之前我是更多的给李靖面子,现在嘛,大哥是心悦诚服,这一趟,没白跑,来来来,咱哥俩再走一个。”说完猛灌几口,将酒坛再次扔给高不凡。
就这样你来我往,一坛三十斤重的雄黄酒便全进了二人的肚子。
虬髯客摇了摇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子,很是扫兴,显然还未过瘾。
高不凡打了一声呼哨,大青马便从远处奔了过来,停在潭边数米远的地方。虬髯客眼前一亮道:“三弟,你匹这青马很有灵性。”
高不凡走过去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包袱,里面有几件衣服,还有两个酒囊和一些干粮。此次来探黑龙潭,高不凡已经预计要盘桓几日,所以准备比较充足。
高不取了两个酒囊,将其中一个抛给虬髯客,笑道:“我也带了酒,只是不多。”
虬髯客接过打开来闻了闻,喜道:“这是……陈年花雕,三弟不愧是当官的,有钱!”
“不当官我也很有钱。”高不凡纠正道。
虬髯客大笑:“说的也是,以后要蹭好酒,大哥就找三弟你,你二哥是个穷鬼,每次去找他喝酒,都得大哥我自带酒水。”
高不凡心中一动道:“大哥莫非是打二哥那边来?”
虬髯客点了点头:“听二弟说你在涿郡当鹰扬郎将,似乎混得不错,所以顺道过来见见面。”
高不凡恍然道:“原来如此,对了,那天在怀柔城头还亏得大哥出手相助。”
虬髯客摆了摆手道:“即便大哥不出手,那两人也未必伤得了三弟你。”说完瞥了一眼欲言犹豫的高不凡,续道:“三弟是不是想问那两个人现在哪?”
高不凡坦率地点了点头:“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弄清楚。”
“什么疑问?说来听听,或许大哥能为你解答。”虬髯客饶有兴趣地道。
高不凡直言道:“那个冷楼,我数年前在扶余城和他交过手,但是前年在蓟县城又冒出一个冷楼要刺杀我,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当时还冒出来一个楼主,差点要了我的命,只是那个楼主跟怀柔城头出现那个楼主也不是同一个人,因为相比之下,怀柔城头出现那的个楼主,武功要弱了很多。”
虬髯客笑道:“很简单,因为三弟你在蓟县城遇到那个楼主才是真正的楼主,前些天那个楼主只是个冒牌货,不过冷楼却是真的,你在蓟县城遇到那个冷楼则是冒牌货。”
高不凡有点蒙了,摆手道:“大哥你等等,我重新捋一下。你的意思是,前年我在蓟县城遇刺时,楼主是真的,冷楼却是假的,前些天在怀柔城头袭击我的楼主是假的,冷楼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