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素挽推‘门’进来,嵬名令公胡子一瞪,就朝素挽吼道:“我的书呢?我的书怎么不见了?”
素挽指了指一旁的书架,“都在这呢。奴婢已经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好了。”
“分‘门’别类?你知道这些书怎么分‘门’别类!”嵬名令公一着急,才不管素挽是不是宫‘女’,便直接斥责起来。他可不认为区区一个宫‘女’,能按照他所想的,把书放好。他颇有些后悔,不该让素挽到书房来的。
可是,当他走到书架前时,却是暗暗吃了一惊。只见每一格都用汉字和党项文写上了分类,所有的书籍,按照经史子集先分了大类,又在每一个之下分了小类。譬如子部术数,便放着九章算术、元包经等。而他这里最多的兵书,则被单独放在另一排书架上。按朝代依次排列。他随手拿起一本太公六韬,这书他前两日才翻看过。却发现书中夹了一枚竹叶,正是他前两日看到过的地方。
不光是书籍,便是他平素看的地图以及他有时候提笔写的随感和笔记,也都被整理得妥妥当当。嵬名令公的怒气已然全消,但越是看下去,心里头却越是吃惊起来。能够把这些书籍分‘门’别类,而且分毫不差,说明她对这里的每本书都不陌生。区区一个宫‘女’,竟有如此能耐,怎不让人吃惊。他不由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更是惊讶万分。这些笔记多数是对战事和国家形势的分析,很多只是零碎的感触。她整理时,竟然能按照时间顺序将自己所写的排列放好。
嵬名令公早已忘了刚才的怒气,看向素挽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敬意,“我朝真是人才辈出,姑娘小小年纪,能够读万卷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竟然还了解当前形势,老朽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素挽笑道:“令公谬赞了。素挽并没看过这许多书,很多只是略有耳闻。至于国家形势,素挽更是不懂,只是凭着脑中记忆大概知道些。都是令公写得好,素挽才能边整理边学习。倒也是受益匪浅。”
嵬名令公摆摆手,“姑娘不必谦虚。身为‘女’子,能这样,实在是难能可贵。我活了几十年,这样的‘女’子,也就只见识过一个。”
“哦?”素挽挑眉看向嵬名令公,“不知道令公说的这位‘女’子是谁?”
“是一位故人。”嵬名令公神情暗了些,并不打算多说。
正说着,管家进来禀报,说是齐王李沧溟前来拜访。
嵬名令公皱了皱眉,齐王和自己并没有多少‘交’情。怎么就无端端地上‘门’来了。想归想,他还是对管家说道:“把他请到书房来吧。”素挽‘唇’角一动,心里隐约猜到了李沧溟的想法,朝嵬名令公欠了欠身,“奴婢去奉茶来。”